“拍《让子弹飞2》是不冒险的、安全的，我们克隆一个‘子弹飞’也是挺容易的，但是那对不起《让子弹飞》带来的资源，所以我们的共识是冒险，拿一个‘冒险家的乐园’来玩。”姜文说。
《一步之遥》在纷纷扰扰中上映10天后，片中的“马走日”终于回到了上海，这个冒险的起点。昨天下午，影片导演兼主演姜文与上海媒体面对面。对于争议评论、票房不佳等话题，他来者不拒。“即使10多亿人不喜欢《一步之遥》，它都是我心目中自己拍得最好的电影。”姜文坦言，“我愿意冒险，但冒险是需要点代价的。”
对于《一步之遥》而言，代价是票房，上映前11天，累计不过4.63亿元。但票房上的代价应该不是导演最在乎的。他坚持两句话，一是“我们永远说要超《变形金刚4》”，二是“挣一块钱就烧高香”。既然早就喊出“要站着把钱花了”，票房的好与不好，导演全都坦然接受。
可口碑上的代价，姜文很在乎，真的在乎，在乎到愿意花两三个小时与记者逐条分析。比如有人指责他自恋，他会反驳：“我50多岁了，怎么就自恋了呢？其实我拍第一部电影，就有人说我自恋。要说我自负有可能，自恋谈不上。我不穿名牌，也不参加时尚活动，也不发微博，我自己主演就算自恋？那我应该一年拍一部电影，可我四五年才拍一部，而且演的马走日其实爱吹牛，挺讨厌的。我其实是会常常反省的人，真正自恋的人何必拍电影，我四年绞尽脑汁来拍一部作品，干这活儿用来自恋，太苦了。”又比如有人说他拍的不是1920年代真实的上海。他拿纽约作对比：“全世界都拍纽约，《美国往事》是意大利移民莱昂内拍的，他拍的纽约肯定和斯科塞斯拍的很不一样。”同理可得，不同的人来拍上海，结果必然因人而异。姜文说，他试图描绘的上海，应该是那种很梦幻的概念，每个人都对它有种奇幻的想象。而在他心里，上海就是呈现“冒险”的大舞台。冒险的方式则是用全新的、不同于以往任何一部姜文作品类型的影片去分享给观众。
问题是，姜“大厨”把私家料理端上桌，“饕客们”却不留情面，说“看不懂”的还算口下留情，更多人直接给了差评。“烂片”、“自信心高度膨胀”，诸如此类的评价直戳导演心窝，他终于拍案而起了，尽管态度是委婉的，语言是和煦的。“一部电影有喜欢、有不喜欢，这很正常。但对《一步之遥》的负评来得太整齐，是断裂式的，这让我很诧异。”姜文否认自己是个阴谋论者，但同时承认他无法接受如此齐刷刷的批评声音。他宁愿把影评对《一步之遥》群起而攻之的态势，看作人性里的盲从与极端，“群威群胆是安全的，可我从一开始就抛弃了安全感”。
说这话时，姜文是带着骄傲的，就像他反复强调，大家对他那些“不会说故事”的指摘，其实不过是在说拍电影的基本功，就像绘画中素描那样。“我不会拿素描画一辈子，不能拿基本功做一辈子。”这就是姜文拍《一步之遥》的初衷，“哪怕它零收入，《一步之遥》也是我最喜欢的电影。我并不期望十年之后会重新证明这部电影，不必。”
文汇报首席记者 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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