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2月31日晚7点，全国优秀环卫工人，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上海市绿化市容行业首届十大青年工匠称号获得者，东宝市政公司南码头女子清道班班长张丽坐在电视机前，收看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过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和互联网向全国人民发表的2020年新年贺词，当她听到下面这段话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湿眼眶。

青春靓丽新一代环卫工张丽

习主席说：“一年来，许多人和事感动着我们。一辈子深藏功名、初心不改的张富清，把青春和生命献给脱贫事业的黄文秀，为救火而捐躯的四川木里31名勇士，用自己身体保护战友的杜富国，以十一连胜夺取世界杯冠军的中国女排……许许多多无怨无悔、倾情奉献的无名英雄，他们以普通人的平凡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过去的2019年，张丽无数次被习主席提到的这些平凡而伟大的人所感动，尤其是被称为“逆行人”的四川木里31名勇士，明知是大火偏向火海行，最终为救火而捐躯，那些英雄的背影像铁塔一样焊在张丽心中。

张丽自走出校门到浦东南码头女子清道班工作已经二十多年，她深知环卫行业第一线的职责所在。环卫工人早起晚归，劳动最辛苦的时候人们都在家里睡觉，而暴雨、大雪、台风等极端天气人们闭门不出时，他们却执着地坚守在岗位上第一时间排除险情，保证城市道路安全畅通。他们的工作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扫地、疏通进水口、清运垃圾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而那样的“逆行”已经是家常便饭，可是为什么张丽在习主席提到“普通人的平凡书写了不平凡的人生”时忍不住流泪，因为这个所谓底层的普通劳动者群体被看到，被尊重，我们被国家最高领导表扬了啊！

10岁开始学体育的女孩

张丽1979年出生在当年上海县的三林，她长得很美，高挑匀称的身材，一头浓密乌发，走路挺拔，英姿飒爽，看上去像受过训练的时装表演队员。当她告诉我小时候是读体校的，我才觉得对啊，分明更像是一位田径场上的运动员。那是张丽还在读小学时，她代表学校参加上海县的田径比赛，从没经过训练的小女孩一口气跑了个400米第三名，而第一与第二名都是训练过的体校生，而她完全是瞎跑的。体校老师看中了这个好苗子，要选拔她入校接受专门训练，张丽太小不懂拿主意，她妈妈觉得张丽体质弱，是因为生她时自己患着病，现在能去体校锻炼锻炼增强体质蛮不错。

张丽到现在还能清楚地记得父母俩一起送她去体校报到的情景，那是10岁刚出头的女孩子第一次离开家。妈妈为她去食品店买了很多糕点糖果爱吃的零食，爸爸提着行李千叮万嘱依依不舍。当寄宿生刚开始很兴奋，到了第四天新鲜感烟消云散，张丽感到体育训练的苦倒还能承受，离开亲人的孤单真难熬。独立自主不服输的性格也许就是在那一天天的难熬与克服、坚持中培养出来的。张丽在体校是练400米、800米中长跑项目，训练单调且辛苦，硬是凭着坚强的毅力撑到小学六年级。小张丽面临选择，是继续在体校训练将来当个运动员呢，还是退出文化课程相对较少的体校，回去补课读初中，走大多数同学一样的升学路。张丽妈妈是云南知青，在云南务农八年，与张丽爸爸一样，一向以正面教育引导孩子，妈妈问她你自己怎么想？如果你想坚持下去，就不要管旁人怎么说。个性倔强的女孩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可以做到。

据说张丽出生那天是个大风大雨的日子，仿佛命中注定她的一生不会那么顺利。预兆显灵了，体校上到初二，张丽的脚在体能训练中受伤，虽然没有骨折致残，却是肿痛到完全不能行走，冰天冻地的日子里她一个人在宿舍用冰块捂在受伤处消肿，下肢不能行走每天还得参加体能训练做上肢运动，张丽没有哭。周末回家不能留下养伤，她由小伙伴扶着，一拐一拐花两三个小时回学校。足足大半年后张丽的脚才恢复到正常训练直至可以参加比赛。在一次达标测试比赛中，张丽跑800米到一半时，脚伤不听话地痛了，咬牙坚持拼，跑出2分21秒多的好成绩，获得国家运动员二级资格。中长跑运动员耐力与速度兼备，此时有一名市少体校的教练看在眼里，很欣赏她，上前邀请张丽加入市少体校自行车队。

戴着头盔、风镜，弓着腰骑上漂亮的赛车，在旁人眼里这么拉风简直又美又帅，而且晋级去市体校，是多少同伴的梦想啊，张丽很动心。可现实是即将升初三，该决定继续走体育竞技的路还是回复常态，参加毕业考读几年书参加工作，人生又到了一个抉择的关口。张丽看着自己受过伤的脚衡量下来，想想还是求太平吧。回忆到这里，张丽笑了，她本以为按成绩与体育特长生的资格，顺利考入这座全国唯一环境工程四年制大中专已经很成功，好多师哥、师姐都就读上海环境工程学校，毕业后包分配，基本上都是环卫系统事业单位，工作轻松市场前景好，拿着铁饭碗吃皇粮，从此可过上风调雨顺的生活。

中专毕业进女子劳模班扫大街

谁想到张丽在环境工程学校机械班读了四年，1998年毕业时正巧遇上浦东新区体制改革，事业单位都转企业，学校不包分配了，她被推荐进入东宝市政南码头女子清道班，成为一名普通的环卫工人。要说倒霉是够倒霉的，要说幸运，张丽也是够幸运，她来到的女子清道班是一个劳模班，获得过很多荣誉。班上的同事全部是上海人，大多年龄可以当张丽妈。班长喜滋滋地把十八九岁如花似玉的张丽领到班上时，兴奋极了，清道班已经很久没有年轻人来了，阿姨们都叫她小姑娘，安慰她说，我们的工作挺好的，一清早空气清新。

当年的上海浦东南码头区域比较杂乱，其中有轮船从浦西到浦东的南码头渡口，渡口人流密集，卖菜卸货的，来地摊上买菜的，赶着上班送娃的，川流不息的人群，随意设摊乱丢垃圾司空见惯，清洁工穿梭其中，手上的扫把根本停不下来，一辆小木车装满垃圾推走，又一大摊垃圾等着她。张丽白白净净小姑娘哪见过那样的阵势啊，说实话从小长到大，在家里妈妈都没舍得让她扫过几次地。吃苦张丽不怕，有体校锻炼出来的底子，可是面子呢？扫马路好像一句骂人的话，被熟悉的同学、朋友看见怎么办。

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张丽

阿姨同事戴口罩是为防尘防土防气味，而张丽不是，她每天用劳防用品把自己武装起来，大口罩满满当当遮住了瓜子脸，鸭舌帽压到眼睛上，领子竖起来，猛一看谁也认不出她。张丽的家住得远，清晨五点钟到岗，那时的交通又没这么方便，只能乘坐夜宵车，而夜宵车的时间很尴尬，两三点就得出门到车站等车，为了保障安全，张丽的哥哥每天骑车带她去公交车站等车，车站下来后还要走二十几分钟的路才能到班组。后来张丽学会骑车，用工资买了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一路快骑也要骑45分钟。乐观的姑娘说骑车一点儿不寂寞，有同样早起的小商贩一路同行。

南码头周边有浦东南路、上南路等，二十年前道路与现在完全不能比，尤其是张丽负责清扫的东三里桥路、胶南路这一带，有一个大的马路菜场，每天大清老早道路两边就开始摆摊，直将马路挤成一条小径。忙碌的小贩不断扔出菜皮垃圾，清扫稍迟就会堆积成山，马路菜场脏乱差，吵架打架不稀奇，张丽咬着牙在那里扫地，屏住气闷着头。可是当她看到女子清道班的阿姨同事们每天高高兴兴地工作，带她的师傅手把手纠正她的动作，还为臂力不够的她特地扎了一把分量轻的扫帚。张丽心静下来，发现师傅扫地的动作是那么优美，甚至有外国人微笑着在路边停下来欣赏，他们说，这不是扫地简直就是弹钢琴啊！

一年又一年，张丽在南码头女子清道班里感受到阿姨们对集体荣誉的爱护，每个人都在努力，在班长的带领下，将环卫工作当一份事业，深深认同不想离开。张丽同样越来越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这份职业。尤其是天气晴朗温度适中的好天气，扫完一条街，推着装满树叶的小木车，转身回头一望，哇，马路那么干净整洁，这是经过我的手扫出来的，好有成就感呀，张丽不由得绽开了微笑，幸福感浮上心头。

要说这十几二十年来，张丽在环卫工作岗位上始终不渝毫不动摇，也是不真实的。春夏秋冬风里来雨里去，上班环境不好，不能穿漂亮衣服，别人不理解的眼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天机械化的操作，让张丽心绪复杂。她的犹豫、彷徨妈妈看在眼里，既心痛女儿又理解她，最后还是妈妈那句，无论做什么选择，妈妈都支持你，我们不偷不抢凭自己本事吃饭没什么可丢人的，解了张丽的心结。张丽在班组是学历文化最高的，她师傅也是女子清道班班长发挥徒弟的长处，有学习任务让张丽配合，有写写弄弄的文书活也交给张丽做，工作不那么千篇一律简单枯燥了，张丽积极要求上进，2005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美丽浦东清洁家园做贡献

2008年是浦东环境卫生生态变化最大的一年，上海世博会即将在2010年举办，从2008年起，上海的交通、道路都在为这场硬仗做准备。在女子清道班，用了几十年的小木车改成了橙色桶车，轻便又美观，推广实行了人机相结合的清扫方式，连清洁工手中的扫帚、煤撬也都鸟枪换炮，工作服漂亮了，到世博年又有由鲜亮的橙色换成天蓝色带黄色反光带这种更安全的服装。城市改造使路况、路貌越来越好，清扫工作强度减轻了，可是道路净洁的要求更高了。

随着新路面的加宽，原先2米人行道只需要一扫把，也就是挥动一次扫帚就可以将路面上的垃圾扫掉，现在3米以上，甚至4米的人行道，用之前的操作方法费时费力，还容易跳扫漏扫，长时间占着路面工作影响行人走路。张丽为此研究实践，提出了将人行道一分为二分别向两边扫的方法，里面半边扫到墙根或绿化挡土墙，外侧向侧石方向扫，再将垃圾集中成堆，垃圾铲到车子里运走。

2009年迎世博300天，张丽接老班长的班，从一线环卫工人成为南码头清道班班长。当时张丽刚生下孩子不久尚处在哺乳期，班长工作非比寻常，要安排并带领一班人，自己是一名党员没有理由讨价还加，她放弃照顾，毅然挑起担子，投入到世博攻坚战的前沿阵地。世博年女子清道班被拉到世博第一线，负责保洁的路段是浦东南路、高科西路、洪山路等。新妈妈下半夜就离开被窝，告别奶娃，5点之前已到单位检查车辆与机具，考勤工人到岗，遇到特别情况她立即顶上清道岗位，确保女子清道班负责的世博门户道路不出差错。

在那些紧张艰巨的日子里，浦东世博地段承受了史无前例的压力，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的人都兴高采烈地来了，道路上，游客留下的垃圾与尘土比以往翻几倍，上级检查严格，道路保洁要求近乎苛刻。清道班晚上经常会接到突击任务，张丽时刻待命，加班加点投入抢险，带领工友及时清除路面油污、扫积水通下水道，保障了浦东世博会重要出路口尽善尽美。

世博会期间，张丽总结并提炼了“八个扫，六个清，三个导”的用心保洁法，将精细化养护、规范化作业、人性化服务落实到工作的细枝末节。她对自己要求高，对清道质量管理近乎严苛，在那些宽阔漂亮的路段上，无论太阳当头还是毛毛细雨，她骑着自行车巡视，检查路段，指导作业，见不规范的情况立即整改。她有三个不放过：“整改措施未落实不放过；原因未查明不放过；当事人思想上未重视不放过。”三不放过的贯彻执行就是铁律，使世博会期间女子清道班负责的保洁路段反馈零投诉。

张丽在现场评点工作

工作二十多年，张丽始终是女子清道班最年轻，学历最高的人，她不计较得失踏实肯干，会思考会协调，用科学知识指导工作，这些年龄可以做阿姨、大姐的都很服她，尊敬地叫她张班长。张班长有时候会苦笑，员工来自五湖四海说各地方言，做体力劳动的底层劳动人民不可能温良恭俭让，有时候她们不守纪律，吵架甚至打架时，张丽要靠吼才能止住她们。可是事后她会找人谈心，刚性与柔性管理相结合。这位年轻的当家人视班上员工为姐妹，关心她们来到上海的生活。

近年来要招到环保工人越来越不容易，本地人，80、90后都不想干这种起早贪黑风吹雨淋的露天工作，尽管环卫工人待遇已经较几年前提高不少，招来的外来女工公司有为她们提供单身宿舍。租房住的话，随着上海环境路面治理，原先便宜的简陋搭建房子都消失租不到了。张丽深深体会到她们的不易，带着人生地不熟的姐妹走街串弄去寻找合适的房源，帮着谈价格安置下来。她说，这些姐妹在上海没有亲人，她们信任我，我一定会为她们做主的。正因为张丽懂人情，善管理，她当班长后，几年来女子清道班离职率为零。

南码头女子清道班在张丽的带领下，先后荣获为上海世博会增添光彩的上海世博工作优秀集体称号、2010年全国巾帼文明岗、2010年上海市三八红旗集体 （推荐奖）、2015年十佳文明服务示范班组等荣誉称号。在这之前，南码头女子清道班组曾连续三次（1993、1995、1997年）荣获上海市劳动模范集体称号，两次（1993、1994年）被命名为市“三八红旗集体”，1999年被市妇联授予“路洁心安”服务品牌等。

用心创造市容美领头人

2011年浦东创评全国文明城区，市容环境成为关注焦点。南码头地区是浦东的老城区，虽然很多脏乱差的房屋已被动迁，但城市规划不是搭积木可以所有的一起推倒重来，像东三里桥与胶南路那一带大多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甚至更早的老式公房，居民区密集，沿街配套的吃穿用的小店特别多，搭建违章建筑多，居民卫生陋习难以改造。清扫工人如果向居民指出垃圾乱扔问题，居民会反驳说，我们路上没有垃圾，你们都要下岗的！如果与他们吵架，便有人打投诉热线举报维权。

老小区开门就是马路。有个大热天，一位来自东北的女工辛辛苦苦刚扫了一条街，回头一看，路边废物箱旁又被人丢了几包生活垃圾。东北女工气不打一处来，“腾腾腾”走过去把垃圾包拿起来，丢回那家居民的铁门内。居民跑出来大吵，闹得街上很多人围观。张丽接到电话赶到现场调解，听下来，居民不说自己的行为不妥当反而怪清扫工脾气大，服务不到位。女工气得啊噗啊噗，张丽见状只好先批评员工几句，然后劝居民心平气和解决问题。同情女工的居民说，你不要再说她了，大热天的，她扫了很久没有停过手。张丽当然理解员工，但是她对员工说，把道路清扫干净是我们本职工作，你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们违规我来批评你确实有不公平，但是你今天做了极端举动，把垃圾扔回人家家里是不对的，没有体现我们劳模班的素质。

接下来张丽趁机对围观群众说，我们清道班负责清扫街道浮尘，马路边设废物箱是给行人擤了鼻涕后扔纸巾之类小垃圾，而不是扔居民生活垃圾的。每个小区居民楼都有垃圾筒，你们嫌绕路麻烦随便一丢，我们工人就会被罚，你考虑过吗？我们对换个角色试试看。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美丽的街道需要大家创造。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违规居民哑口无言。回到单位张丽再去安抚员工，开班组会总结经验教训。张丽说，每年每月她要处理无数纠纷，耐心已锻炼出来，光生气没用要讲道理，她教大家文明用语，提高劳模班每个人的素质，彰显班组“路洁心安”的品牌服务宗旨。

2013年张丽以其优良素质和作风，出色的能力和业绩，从浦东新区十几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与来自上海各区14名代表一起上北京，被评为全国首批332位优秀环卫工人之一。张丽在浦东新区环保局参加面试时一点也不怯场，介绍“精细化保洁工作法”，聊自己十多年来的工作体会，尤其是担任女子清道班班长后，她已习惯跳出自身局限从宏观上看问题，讲得头头是道。后来她发现说得太多了连忙刹车，考官们都笑了出来。这位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上海姑娘，学历高能说会道，还有那么多一线摸爬滚打的经验，确实能代表浦东新一代环卫工人。张丽说，荣誉来得很突然，她在北京遇到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环卫工人，机会难得，她挑头组微信群与大家交流、交友不亦乐乎。

张丽（右）获奖后接受采访

获得荣誉后的张丽对自己要求更高，从小在体校练竞技体育的美丽姑娘天生有股不服输的劲，浑身充满电，乐观自信。浦东越来越美，世博会、进博会的召开使交通、道路日新月异，考核要求越来越高，张丽一直在想环保服务要有更好的软件来匹配硬件。2012年底，她在传承以往保洁经验的基础上，总结提炼形成一套作业模式——“张丽精细化保洁工作法”，一经推出便在行业中获得赞誉，第二年浦东新区环保局向全区大力推广。之后，随着国家环保行业机械化以及科学管理上的进步，张丽不断优化这一作业法，以人工保洁、机械保洁、循环保洁、飞行保洁等4种服务机制为支撑，进一步提升了保洁作业的精细化程度，形成“精细化服务、智能化服务、人性化服务”的“三化”保洁服务模式。

回到班组，张丽又是天天提早出勤的好班长。她抓班组工作时是严肃的，坚持每月开展政治学习，作业人员岗前培训，定期培训，教育她们时时不忘文明班组的一员。在生活上她视班上的女工为姐妹，早晨出工前检查每个人的工作服是否穿着整齐，有裤脚管卷起来的帮她们拉下，扫帚推车铲子装备是否齐全，到观察她们的脸色，有没有谁身体不好怕请假扣工资在硬扛，她望一眼就知道，会劝说她们休息，及时安排人员调整岗位。至于在马路上对待来往的车辆如何保护自己，张班长天天提醒安全第一。高温天室外劳动容易中暑，张丽骑车出去到每条路上巡视，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张丽说，自己是环卫工人出身，姐妹们的酸甜苦辣她都感同身受，新来的员工扫地姿势不对，张丽拿过扫把就地示范，怎么站稳脚跟，怎么一帚扫到底。也有年轻气盛不听话的，张丽不见怪，“五必谈、五必访”耐心理解和包容。当班长也有委屈的时候，她只当修炼，自我消化。

劳模精神工匠精神传承掌门人

2016年，在区总、浦发集团和国资公司支持下，为发挥品牌的示范引领作用，扩大品牌辐射效应，东宝公司“张丽巾帼创新工作室”成立。成员25人，其中核心成员14人，全部是女性。她们均具有中高级职称或技术等级，平均年龄34.6岁，平均学历大专，其中党员7名。团队成员涉及专业包括道路保洁、道路养护、绿化养护、人力资源、财务管理等。张丽说，工作室明确一个目标，完善六个机制，打造三个功能，目的是传承劳模精神、工匠精神，带头站在技术创新、服务创新的前沿。工作室也是孵化器，积蓄技术人才、培养后备人才。上海迪斯尼乐园开园时，她们深入现场，对负责迪士尼周边道路保洁人员培训了“精细化道路保洁工作法”。工作室每月定期开展专题讲座，发挥每个人的聪明才智、专业特长，走出去现场普及绿化养护知识，接受居民咨询养花问题并发放草花与营养土；每月为黄浦区第一社会福利院提供无偿服务，帮助敬老院打扫卫生、修剪绿化等；积极宣传垃圾分类，做垃圾分类的带头者、践行者。2017年9月，张丽成为上海市环卫保洁行业带教高师，在工作一线集中授课、现场示范，把丰富的业务知识和技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徒弟。在张丽的带领下，工作室被上海市环卫保洁行业评为特色劳模工作室，2018获上海市巾帼创新工作室荣誉称号。

2018年上海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召开，张丽代表道路保洁行业发出了“以我精细保洁，创造美丽环境”的庄严承诺，以实际行动落实“对标一流、体现双最、优于世博”。2018年5月，张丽光荣获得上海市五一劳动奖章，戴着勋章手捧奖状的张丽笑得那么美丽。紧接着2018年6月，张丽又获得浦东新区首届最美环卫人的称号；2018年11月获上海绿化市容行业首届十大青年工匠。获得过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奖，当记者采访她时，张丽总是一下子记不清楚，洒脱地挥挥手，好像都是小事一桩，她很喜欢总书记那句“不忘初心、牢记使命”的教导，更重视眼下的每一天要发挥共产党员先锋模范作用。

爱国爱家当代女性典范

打开张丽的微信朋友圈，发现她喜欢抒发对大自然的爱，语句文字很清丽，比如“春天，有阳光，微风，有香樟树换叶，梧桐树种子（飘下来的毛毛的小絮絮）。在这特定的季节，工作量增加，清扫难度也增加，但在环卫工人的努力下，清扫质量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环境整洁容易让人心情愉悦，绿地内不起眼的花花草草也被赋予了勃勃生机。”她还常常发些励志的语录，像是鼓励尚在读小学的女儿，又像是激励自己。比如在2019篮球世界杯落幕时，张丽转发一条“中国男篮输了，姚明为什么哭了”时摘了其中的一句“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面对不公，实力才是最好的反击。吞得下委屈，经得起诋毁，才赢得起赞美。”2020年武汉爆发新冠肺炎时，张丽写道：“虽不能像临危受命的广大医务工作者奋战在抗击新冠肺炎的第一线，但我们守土负责，守土尽责。大家携手同心、众志成城，打赢这一场没有硝烟的重大战役。”张丽平时工作很忙，她坦言，照顾家庭的时间很少，丈夫对家庭的贡献更大些，连女儿的头发都是爸爸那双大手修剪的。张丽拿到奖状、奖牌回家都会对丈夫说，军功章里绝对有你的一半。周末他们夫妻一起送女儿去参加课余班，等待时喝一杯咖啡谈谈心。他们的女儿学习成绩优秀，爱好广泛，学击剑学游泳，习书法画国画，还是学校长绳队的主力队员呢。

张丽全家出游

张丽的话很真实朴素，她说我的工作特性其他行业的人不能理解，劳模班头上有光环，工作要求高，工资不高，一年365天默默无闻辛勤付出，我当班长后更忙了。我丈夫是退役军人，与我在同一个公司，他在机施队负责机械设备、车辆调度，我们互相理解，同心协力赚钱养家，尽其所能培养孩子，孩子她爸是位正派、话不多、默默无闻但肩上有担当的真正男子汉。2018年冬天上海曾经历过一场特大暴雪，两三年过去张丽还记得那么清楚，因为那时她丈夫有三天两夜没回家没闭眼，奋战在除雪除冰第一线。漫天大雪在上海市民眼中是那么美丽那么浪漫，而在环卫人眼里就是恶魔与灾难。高架相对地面温度更低，路上更容易积雪和结冰，来往车辆容易打滑，更容易发生交通事故。公司高架巡视车全部出动，张丽丈夫作为开路先锋开着开道车在前领路，在高架桥上指挥作战，衣服、鞋子、头发全被大雪浸湿，一刻也不能离开现场。直到第三天晚上公司年夜饭，等了半天她的丈夫也没出现，原来险情终于结束他回到家洗完澡，脑子里绷紧的弦放松了，直接倒下昏睡过去，人实在太累了。张丽说自己小时候也是个喜欢风花雪夜的小姑娘，现在脑子里只有大雪不要来，台风不要来，进水口不要阻塞这样的念头。环卫人与市民恰恰相反，遇到极端恶劣天气市民躲回家，而环保人是冲出去，留下“逆行”的背影。

采访撰写这篇稿子恰逢2020年春节，根本料不到会遇上武汉新冠肺炎大爆发，并很快席卷全国，为防疫情扩散我们不能出门，然而，临危受命集结飞到湖北武汉的全国医护人员以及解放军医疗队，那一个个最美逆行人出现了，他们无畏前行的背影深深打动着电视机前的全国人民，让我们感动、赞叹。惊涛骇浪时我们需要逆行英雄救援，风平浪静时我们需要逆行劳动者，电视剧《火线出击》有一首动人的插曲“最美的逆行”，其中唱道：最美丽的/是你在人群中坚毅的逆行/因为有你/世界更加美丽……以此歌结尾，献给最美逆行人，献给南码头女子清道班，也献给张丽。

文 | 孔明珠

编辑：徐俊芳

责任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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