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池
文汇报:你会给每个哲学家按上个性的标签,这些“属性”是从哪里归整得来的?会不会有一点自己的想象在里面?
张明明:有的哲学家的气质与他们哲学著作所呈现的气质完全不符合,这点很有意思。比方说克尔凯郭尔的思想文字与他的传记里的介绍是一致的,他就是那么一位郁郁寡欢、落落寡合的人。但是培根就不一致了,从培根的文字中你看不出他是一个道德不高而又自私的家伙。
文汇报:如今横跨文化、艺术学术领域的各种“科普”读物层出不穷,你觉得这种“轻阅读”的模式会不会延续下去?
张明明:我认为是会的。客观地说,我的书也好,其他人的书也好,在某一时间段会成为趋势,但从长期看,是会被淘汰的。
哲学、艺术都是时代的精华与思想的浓缩。恰恰我们生活的时代正好是一个娱乐至上的年代。在这个年代里出现了一些五花八门的解读方式,但这些并不是知识以及思想真正的传达方式。所以,早晚要被历史淘汰。
文汇报:你还会继续同类哲学读物的写作吗?
张明明:当然。接下来的打算,是写《哲学十二钗又副册》、《再副册》。还是用这种笔法,但会汲取第一本的经验。
文汇报:假设你读本科时就有一本像《不疯魔,不哲学》这样的书问世,你会购买吗?
张明明:要是本科生期间一定会买,但是如果是读博士就不会了,会感觉内容太浅,无法满足更深一层的专业性。
文汇报:你觉得学过哲学的人与没学过哲学的人,有什么不同吗?
张明明:读哲学的就有两类人。一类人可能会很清高,恃才华而狂狷,把哲学当成孤芳自赏的学问。一类人胸怀宽广,豁达,理解自然界的本质、历史的规律,大气朴实。
文汇报:你会在自己的课上,把《不疯魔,不哲学》当教材吗?会向学生们讲述这些哲学家的故事吗?
张明明:我教授的是大学的思想政治公共课。这不是哲学课,也不是马哲课,但我还是会穿插我的“哲学理解”在其中。
《不疯魔,不哲学》摘录
■黄昏,黑格尔登上高高的山岗,意气风发,心中丘壑万千。他双手指向苍天,用浓浓的施瓦本方言高呼到:啊,我那密纳发的猫头鹰呀,黄昏才能起飞!
风凌乱了他为数不多的头发……
■所有通向哲学之路的人都要经过一座桥,这座桥的名字叫做伊曼纽尔·康德。如果当地居民谁家的表走得不准了,那么需要做的只是蹲点到康德家门口调时间,因为每天下午四点康德会准时出门散步。
这一规律行为直到卢梭《爱弥儿》出版,作为卢梭超级粉丝的康德,对《爱弥儿》爱不释手,以至于忘记散步。那天下午四点,教堂的钟敲响一如往常,可康德还未现身,柯尼斯堡陷入一片恐慌,大家一致以为:教堂的钟竟然坏掉了!
■一首《绿衣》一语成谶,汉娜·阿伦特这位绿衣佳人,一辈子心中之忧,愁肠百转却无法排解。遇见海德格尔时,她韶华正好,年方十八,曼妙娉婷;怪蜀黍海德格尔此时35岁,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有个无比热爱纳粹的老婆。对于正在经历中年危机的海德格尔来说,汉娜的到来恰如一夜芙蕖,开过尚盈盈。而对于少女汉娜,海德格尔满足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偶像、爱人、父亲、欲偶、可谓意见海哥误终生。此时,她罗敷没夫,他使君有妇,此后的剧情,大家用脚趾都能猜到:又是一出八点档爱情家庭伦理剧……在这场关系中,她使出浑身解数配合他,随叫随到,毫无计较。哲学女汉娜由此彻底沦为有胸无脑的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