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具有特殊的芳香气息和滋味。两千年前的战国时代,《吕氏春秋》“本味”篇就称赞说:“菜之美者……云梦之芹。”当时的“云梦”,其位置据称大部分相当于现今湖北省中南部江汉平原。说明在战国时代,该地区生长的芹菜享有美菜之称。
而早于战国时代之前,芹菜已受到中国古人的重视,《诗经》的《鲁颂·泮水》中云:“思乐泮水,薄采其芹”。关于“泮水”,古人有一种意见认为,是指学宫前面半月形的水池。后来,“泮水”衍生了“泮池”、“泮宫”等词汇,都是表示学宫之意;而“泮芹”,则指生长于泮水之中的芹菜,引申为在学宫中考取秀才者。清代蘧园《负曝闲谈》 第十三回写到“(陈铁血)十三岁上撷了泮芹,一时有神童之目”,文内“泮芹”一词,即是指秀才。
芹菜还流传下不少故事轶闻,其一与唐太宗李世民、魏徵有关。魏徵有次和唐太宗闲谈,曾向太宗表示自己在饮食上无特殊嗜好。唐太宗有点怀疑,特地向一些与魏徵交往密切者探询,答曰:嗜食醋芹。于是唐太宗召魏徵某日到宫中饮宴,事前关照御厨须备办多量醋芹。魏徵赴宴后猛食醋芹,宴饮还未完毕,醋芹即全被吃光了。此轶闻见载于柳宗元的 《龙成录》:“魏徵好嗜醋芹,每食之,欣然称快。”唐太宗“召赐宴,有醋芹三杯,公 (魏徵) 见之,欣喜翼然,食未竟而芹已尽”。
芹菜芳香,嗜食者虽甚众,但也有嫌恶之者。两千年前有一则故事:有人向家乡富豪们称许、推荐芹菜等数种蔬菜之味甘美,富豪们于是撷取了芹菜品尝,未料到却引起口舌刺灼不适和腹泻,富豪们无不对推荐者讥笑和埋怨不已,后者也因之大为惭愧。这则故事见载于 《列子·杨朱》:“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茎、芹萍子者,对乡豪称之。乡豪取而尝之,蜇于口,惨于腹。众哂而怨之,其人大惭。”
后来,这则故事衍生了有“芹”字参与组成的若干词汇,比如“芹曝”,用来谦称自己的贡献微少或自己的建言肤浅,宋代刘克庄写有“批涂曾举词臣职,芹曝终怀野老心”句(《居厚弟和七十四吟再赋》);“芹意”,谦称自己微薄的心意,元代秦简夫“蔬食薄味,箪食壶浆,不堪管待,聊表芹意,望学生休笑咱”(《剪发待宾》);其他还有“芹诚”、“芹敬”和“芹献”等,都是谦称自己心意微薄或赠礼菲薄。
中国古代芹菜分水芹和旱芹两大类,近代外国传入中国的芹菜品种则称为西芹。水芹和旱芹除了供蔬食,还可作药用,所以也称“药芹”。早在东汉时,《神农本草经》 记述水芹有保血脉、益气、增强食欲的作用。隋代崔禹锡 《食经》 记载,水芹有“利小便,除水胀”之效。唐代陈藏器《本草拾遗》 载述:“(水芹) 茎叶捣绞取汁,去小儿暴热,大人酒后热毒、鼻塞、身热利大小肠。”清代王士雄《随息居饮食谱》 说水芹“清胃涤热,祛风,利口齿、咽喉、头目”等。
现代科研得知,上述三大类芹菜所含成分基本相近,主要含多量芳香性挥发油,还有黄酮类物质、维生素、纤维素以及某些矿物质等,具有降血压、降血脂、降胆固醇,缓解头痛、健胃等功效,并可能还有减少胃肠道癌肿的作用。芹菜之所以有“药芹”别名,由此更获得了丰富的实据。
有的人家备办年夜饭之菜肴,喜采用芹菜烹调菜品,因为“芹”和“勤”读音相同,寓意为新的一年里“诸事勤快”、“勤俭致富”;又因芹菜茎中空、通透,寓意为“路路畅通”、“路路通达”。如此看来,芹菜似也丰富了年味年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