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有兵在”是摄政王载沣的自信,他说这话时22岁,也就是现在普通人本科毕业的年龄,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自认为是天皇贵胄,以为大清的兵吃他家的、喝他家的,就应该为他的家族卖命。士兵不是智能程序操控的机器,士兵有自己的思想,在清末无论是洋学生、秀才为主的为核心的新军还是社会人居多的旧军都问题重重,他们才不会简简单单地听命于载沣。
清末地新军主要分为两只,一只就是以北洋六镇为主的北洋军,他们的首领就是袁世凯;另一只就是南方各省组建的新军,这些新军普遍倾向于革命党。南方的新军文化程度较高,湖北新军招募时,甚至出现过秀才比例达到四分之一的情景,湖北新军中还出现了熊十力这样的大学问家。这些秀才们对大清可没有太多好感,他们10年寒窗苦读却发现科举制度完蛋了。而新军的指挥官也普遍都是留学生“后浪”,他们普遍有高涨的民族主义情怀,不止一人写过“拳打亚细亚,脚踢欧罗巴”(吴禄贞)的诗句。清朝自己开办的军校中也普遍开展了外语教育,“洋学生”们开始放眼看世界,对清朝也产生了不满。
就在与此同时,革命党人也开始加紧吸收留日军校生进入自己的社团。1903年8月孙中山在东京开办了“青山军事学校”,截胡了大量清朝“后浪”军校生,“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建民国,平均地权”这16字方针最早就是为吸引军校留学生写下的。1905年大批留日军校生返回国内,与清朝本国的“洋学生”合流,成了清朝新军的骨干。载沣上台后为了对抗袁世凯,更是重用他们让他们掌握了清朝新居过半的指挥权。载沣自以为军权在手,却不知道广东新军已经把“二十世纪谁为主,是我神明胄”当作了军歌,广东新军从军官到士兵8成都加入了革命党;张之洞质问过摄政王载沣,恐怕是他也隐隐约约知道了自己创建的新军中拥有大量的革命党,在辛亥革命爆发以前,湖北新军已经有1到3成官兵加入了各种革命团体。
新军靠不住,旧军更靠不住。旧军士兵本来就大量加入哥老会、洪门等组织,清朝大力组建新军以后,他们更是明白自己是被淘汰的对象,因此军中几乎人人都是社会人。旧军白天是各级长官说了算,晚上就是会党大佬当家,就算没有革命党鼓动,他们也经常闹大新闻。1891年洪门就闹出了李洪事件,满清官方几乎一无所知,全靠英国情报机关义务帮忙,还破获了这一事件,参与这一事件的满清二品大员就有五六人。在革命党人中,黄兴善于做两湖地区的哥老会工作,陶成章在江浙帮会中拥有巨大的影响力,他们把这些影响力都扩展到了满清在当地的驻军内。
新军脑子新靠不住,旧军都是社会人也靠不住,就连满清自己的八旗军也纷纷跳槽。八旗军早就被载沣等人看作是废物,在财政上不予照顾,日俄战争放弃东北老家的行为更是让有出息的满人不齿;而只要钱混日子的禁卫军等又跟了袁世凯、冯国璋。军心也是民心,当全民都抛弃一个统治集团,是军队就不可能不受到影响,载沣的自信也就成了胡话(地道的胡话)。
编辑:朱佳伟
责任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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