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有人说,昆曲是一位双面佳人。她的两张面孔,一张叫“非遗”,一张叫“艺术”。非遗的昆曲处处讲究正统,注重原汁原味;而另一张脸孔上的艺术,则因融入现代的审美趣味,或与其他的样式糅合,免不了“改头化妆”。
于是,关于昆曲发展的一些争议,由此而来。老戏传承尚有不足,新戏排演更是品质堪忧,不少专家急得直嚷嚷:昆曲哪里还用走其他路线?能把现有的传承完整已经足够!
但在昆曲的故里,苏州昆剧院院长蔡少华为一部电影站台,这何尝不是一种态度——守旧如旧,求新求变,在如今或都是昆曲发展的合理诉求。“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哪边?眉眼盈盈处。魂为梦所牵,梦为情思系。若问伊人在何方?花落梦深处。”试问,台词美如许,哪位文艺青年抵挡得了个中魅力?一如霍尊所言,如果不是应一档电视节目的要求初逢昆曲,自己何曾会为“咿咿呀呀”的水磨唱腔痴迷不已。如果不是台本中的满目雅致,他又怎可能想过要与百戏之祖发生关联。
为苏州昆剧院制作青春版《牡丹亭》的白先勇就曾说过,过去10年间,自己不止在一个场合向人阐述,身为一个作家,他是怎样同昆曲“搅”到一起的。万变不离其宗的回答是:10岁那年,他一生中的“牡丹情缘”便已种下。当年,10龄童白先勇在上海看到了梅兰芳与俞振飞演出的昆曲,那是战后梅兰芳第一次从香港回到内地演戏,他们演的就是《牡丹亭》中的一折《游园惊梦》。那一晚的曲调婉转击中了孩子的内心,此后所有,不过开花结果。
昆曲大美,但也怕隐于市、隐于世,也怕少一个恰逢其时的契机去俘获人心。因此,这些年当昆曲以“艺术产品”的面貌登台,就总是倾向于展露别出心裁的创造性。这些创造中,既有忠于昆曲本体的新戏,例如上海昆剧团的《班昭》,也有一些探索走得很远,产生了诸如“摇滚昆曲”这样的争议品种。在电影《花落梦深处》开机前,昆曲与电影的结合也已展开。半年前,昆曲电影《红楼梦》就曾在第12届摩纳哥国际电影节捧回了最佳影片天使奖、最佳原创音乐奖和最佳服装设计奖三顶桂冠。
对于《花落梦深处》的剧组而言,如果电影有争议,那是自然——因为艺术没有一百分,更因为昆曲的美名担得起所有的谨慎。因而,剧组专业的态度当是:用最虔诚的心,呈现最好的美学品格。如是才可企望,年轻的我们会像霍尊或者白先勇那样,有一段“牡丹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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