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振东 胡琪祥

中医调补，四季皆宜，但以前服用膏方，只在冬季。这是为何？首先，过去人们在冬季服用膏方主要是为了进补，因为冬季是“封藏”的季节。其次，服用一料膏方，短则一两个月，长则一季，这对膏方的保存提出了很高要求。古代没有冰箱，除冬季之外，其余三季温度偏高，膏方易变质，也就没法服用了。时至今日，这些情况已有改变了。冰箱已成为日常家用电器，膏方保存的难题迎刃而解。其次，根据中医理论拟定的膏方可以调补兼施，而非纯补之剂，只要处方得当，完全可以成为慢性病患者及亚健康人群调理的理想剂型。如今，膏方在东南亚等气候炎热地区得到推广应用，受到广泛欢迎就说明了这点。

中医非常重视顺时养生，认为人体应根据四季的变化，对自身日常的作息和饮食做出相应改变，以达到天人相应的理想状态。人们如果想用膏方来调补身体，就也要符合这一规律。

一年四季中，春季主阳气升发，内应于肝，肝主要的生理功能是主琉泄，包括两方面作用，一是调畅气血，二是调畅情志。如果肝脏功能失常，肝气郁结，气血的运行就会受到影响，出现气滞血瘀的病症，如冠心病、高血压、中风等。肝气不舒影响到情绪，就会出现头痛、急躁易怒、鼻子出血等病症。因此，春季最应注重养肝，要保持心情舒畅，以顺应肝气伸展，调达的个性。春季养肝首先从饮食做起。中医理论讲酸味入肝，甜味入脾。春季肝气旺盛，如果过食酸味，会使肝气过旺，肝木克脾土，容易损伤脾胃，因此在饮食方面，要适当减少酸味食物，增加甜味食物，保护脾胃功能，以防止过旺之肝气的侵犯。元代丘处机《摄生消息论》言：“当春之时，食味宜减酸益甘，以养脾气。”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膏方也应养肝护肝为法。

夏季中医认为与心相应，夏季属火，火气通心，易消耗心脏阳气；另一方面，天热人易出汗，汗为心之液，出汗过多也会消耗心脏阴液。所以，夏季是最应该注意养心的季节。颜氏内科认为，元气亏乏之人，在夏季容易感受暑热，暑邪乘虚而入，内扰心神，容易出现心神不安和情绪的变化。唐代医家孙思邈在《千金食治》中说：“夏至以后，迄至秋分，必须慎肥腻、饼霍、酥油之属。”夏今之时，尤其是年老体弱之人，由于适应能力较差，受不了炎热酷署，除避暑外，可吃些清凉食品，祛湿和胃、补脾益肾，生津止渴，如绿豆粥、荷叶粥、冬瓜汤、西瓜皮汤等。膏方也应益气生津。

金秋时节，凉爽的天气让人心旷神怡。农历八月的仲秋，白露过后，雨水渐少，气温降低，昼热夜凉。中医认为“热生湿，寒生燥”。这个季节的气候特点是“燥”气当令。燥气内应于肺，故操邪盛时，最易损伤肺脏，而出现肺部疾患。所以，仲秋阶段应特别重视肺部的养生保健。秋季食疗应注意燥易伤阴的特点，通过调节饮食，达到生津润肺、补益肺气的作用。古人有“形寒饮冷则伤肺”的说法，所以饮食上除避免或减少食辛辣燥热之物的同时，也不要饮冷贪凉。养肺饮食应多吃玉米、黄豆、冬瓜、番茄、莲藕、甘薯、贝类、海参、梨等。并按个人体质，以及胃肠情况酌情酌量选食。膏方也应滋阴润燥为宜。

冬三月草木凋零、万物闭藏，人的阳气也要潜藏于内。冬天属于“闭藏”的季节，肾主封藏，也就是说冬季进补就是为了补肾、养精，使肾“精”更为充盈，来年身体更好少得病，这体现了中医未病先防的思想。冬季进补宜温肾填精。适当摄入营养丰宫、热量高、易于消化的食物，如羊肉，可以补虚益肾、提高免疫力，是冬季很好的补品，也可食用温性水果，如大枣、柿子等补血、益肾、填精。膏方也应补肾填精为重。

此外，四季脾胃皆容易受损。中医称脾胃为后天之本。这是因为我们吃下去的东西都要经过脾胃的消化才能被人体吸收，从而生化气血，营养全身。一旦脾胃虚弱，就会造成全身营养缺乏，引发各种疾病。所以，颜氏内科认为人要想健康长寿，一年四季都要护脾胃以保证五脏功能正常，这是四季养生的根本。因此，颜氏内科的膏方一般都会加入健脾运脾，保护胃气之品。

（作者均为海派中医颜氏内科第四代传承人、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中医科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