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马上天下》剧照。 （东方卫视影视剧中心供图）

■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有人说，高希希是位“主旋律”导演，当过兵的“底色”让他偏爱军旅题材，《历史的天空》《幸福像花儿一样》《血战长空》等作品便是如此。也有人评价他是个情商练达的“工作狂”，由此《甜蜜蜜》《花非花》《搭错车》《结婚十年》《公鸡打鸣，母鸡下蛋》等情感剧、社会话题剧也都得心应手。

7月4日，由高希希执导、改编自徐贵祥同名小说的电视剧《马上天下》将在东方卫视播出。这是导演与茅盾文学奖得主继《历史的天空》后的二度合作。同类剧扎堆的今天，是什么样的剧本吸引高希希时隔10年重拾战争题材？而在“雷剧”当道的荧屏中，金牌导演又该给同类题材竖下怎样的标杆？

昨天，高希希坐到记者面前，直言：“这是我10年来看到的最好剧本，因为作家写出了战争题材的终极命题，那就是不战。”

既需要草莽英雄，也期盼智慧与谋略

10年前，高希希第一次与徐贵祥携手，《历史的天空》为导演带回一座“飞天奖”，也让作家从此认定合作伙伴。在许多军事迷心里，《历史的天空》是座高峰，它让梁大牙这样个性强悍奇谲的人物红遍荧屏，也自此掀开一个“草莽英雄”的小热潮，李云龙、石光荣，一个个爱憎分明、痛快淋漓，莫不如此。

放下《历史的天空》，高希希近乎10年没再涉足战争题材，他说自己不愿重复过去，他必须等待一个全新的素材。“很多剧集，包括过去我所做的，都是把军人描摹得气吞万里、豪情万丈，这固然满足了一批喜欢快意恩仇的观众，但总感觉缺失了什么。”10年的等待让他眼前一片清明，“当许多题材被格式化，更多的军事智慧和更新的人物形象成为观众新的渴盼。事实上，我们获取的战争胜利，从来不是光靠有勇无谋的蛮力。”

如此，《马上天下》的降临算是应运而生。2010年，小说问世不到3个月，高希希就向徐贵祥买下了影视改编版权。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迫切。“中国的军事文学与影视作品一直有优良的传统和广大的受众。像《孙子兵法》《三国演义》之所以让人百看不厌，与情感或者特效无关，而只在于其中充盈着的智慧。”在高希希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军事文学或者影视作品都习惯于塑造人物精神，而忽略了对战术的研究。那些化腐朽为神奇、挽狂澜于既倒的谋略，环环相扣、滴水不漏的巧思，恰是如今荧屏中相对欠缺的元素。

《马上天下》讲述了一个中国战术专家的传奇故事。主人公陈秋石是位出自乡村的知识分子，他耕田读书，会友唱诗，生活富有情趣。偶然时机，他跻身革命，进入黄埔军校并崭露头角。在此后一场场战争中，陈秋石的战术家潜质被步步发掘，屡屡上演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好戏。“小说里充盈着的智慧，让我立誓要把它'据为己有'。”高希希与《马上天下》的故事就此缘起。

战争固然惨烈，人心才真正触动灵魂

如果说，《马上天下》里的战术让高希希起念要翻拍成电视剧，那么拍摄过程中真正触动导演本人的却是一段父与子的对话。

剧中，陈秋石在临终前与儿子陈三川就某一战役的战术运用进行探讨。陈三川认为，按父亲的打法，不知道要少消灭多少敌人。父亲则说：“按我的打法，不知道要少牺牲多少战友。”高希希被这段话打动了。

《马上天下》的主人公想躲避战争，但命运的机巧让他在不经意间成就了一段传奇。高希希说：“'武'字拆开是'止戈'，徐贵祥写战争何尝不是在呼唤和平。而我拍《马上天下》，也是想走进人心深处去控诉战争。”

在一次导演与作家的深谈中，两人聊到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巴黎烟火》《布达佩斯之恋》以及《朗读者》，这些国外作品都是建立在战争的背景下，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出现宏大而惨烈的战争场面，这让高希希与徐贵祥陷入沉思。“什么才是好的战争片？或许场面的惊心动魄能让观众为之赞叹，但能拨动人们内心最柔软、敏感的那根弦，一定是人心。”服役30余年，刚在半年前卸下戎装，高希希说，他悟出的战争剧终极命题，是为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