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目前有超过5000家大大小小的博物馆,这些博物馆收藏的文物量可想而知是怎样庞大的数字,用马未都先生的话来说: “每天展出3000件,100年不重样!” 这么多文物,我们总该认识几件,在日后看到的时候才能够对它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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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的这个陶鹰鼎,于1957年在陕西华县太平庄出土,属于仰韶文化,36厘米的身高看起来虽小巧,却有蓬勃的英气。
在2018年的《如果国宝会说话》中,它的解说词是这样的:
“这是一只有着胖胖腿的鹰……但更神奇的是,它除了上古的王者之气,又同时显示出另一种很现代的气质,用当下的话说,就是‘萌萌哒’。陶鹰鼎现被珍藏在中国国家博物馆,展示着天工造化,展示着巧技神思,也展示着属于它自己的肌肉萌。”
当我们把文物还原到生活中的日常语境,“高冷”的文物们仿佛拥有了“高萌”面孔。
在汉代说唱表演非常盛行,这里的“说唱”与今天我们所说的嘻哈文化有相通之处,但本质上又不是同一种类型。
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当时的说唱风格以诙谐和滑稽为主,表演者一边说唱一边击鼓打节奏,给观看者带来乐趣。说唱俑在墓葬物品中的出现,代表着墓葬的主人希望将生前的欢愉带去另一个世界。
这座正在“表演”的东汉击鼓说唱俑收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高55厘米:
“他赤裸上身,下穿长袴,肚皮凸出于袴腰之上。讲到精彩处,他舌头半吐,额上泛起皱纹,手之舞之,足之蹈之。”
北齐时,从西域传入中原地区的胡腾舞广受北方贵族的欢迎。胡腾舞是男子独舞,跳舞的时候会用雄浑奔放的回鹘乐曲伴奏,显现出男子策马驰骋草原的阳刚之气。
这个盛放美酒的扁壶外形模仿的是马背上的皮囊,宴会中的乐舞印在壶身两侧,中间一人跳起胡腾舞,乐手们弹琵琶、击钹、吹横笛,整个画面热闹非常。
至唐朝,多民族文化融合的特质造就了唐朝多种形式的舞乐文化,当时的乐舞主要分为“软舞”和“健舞”。一个动作柔美,如弱柳扶风,一个动作豪迈,如剑动四方。
1957年在陕西西安出土的三彩载乐舞骆驼就比较奇特了,这段乐舞的表演者们全部或站或坐地挤在一匹骆驼身上。
“这件三彩骆驼背驮一方座,方座中央立一歌唱的胡人,周围四人奏乐,其中两人为汉人,两人为胡人,他们表演的应是丝路上流行的胡舞、胡乐。”
对于这个骆驼背上的巡回乐队来说,主唱担当就是中间身着绿色衣服的胡人,而围坐的其余四人是乐队伴奏。成年的骆驼一般能够承载300公斤左右的重量,这种载乐舞骆驼俑表现的是唐代流行的一种杂技节目,表演者们必须在掌握高超的平衡技巧的同时进行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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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以来,人们普遍相信作为百兽之王的老虎,能够“噬食鬼魅,辟邪祛灾”。
南朝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记载有“虎头作枕,辟恶魇”的说法。自唐宋以来,也经常会出现老虎形象的瓷枕。
它匍匐在地的前爪因为承受不住胖脸的重量而出现了花纹的褶皱感,整只老虎有一种猫咪的蠢萌感。
中国文物界还有一只著名的老虎形象,那就是云南省博物馆收藏的虎噬牛铜俎中的虎。
1972年虎噬牛铜俎在云南江川被发现,牛在滇国是祭祀中最重要的牺牲,俎用以切肉献祭。这个器物的整体造型是一只老虎紧紧撕咬着一头大牛的臀部,牛强有力的四肢正好作为铜俎的支撑物,拉长的背部则成为铜俎的操作面,在大牛的腹部有一只被保护的小牛伸出头来。
古滇人通过一场祭祀希望实现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祈祷又意味着它的某种新生。
这个寓意和铜俎本身老虎与大牛、大牛与小牛的关系设置也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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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肃省博物馆的一座青铜文物在人们常用的历史教材上赫赫有名,它就是下面这匹铜奔马,我们一般称它为“马踏飞燕”。
1969年它出土于甘肃武威雷台墓,最初它被定为东汉时期的墓葬,但随着学者对墓中随葬铜钱的进一步研究,这座铜奔马的产生时间被改为西晋。
这匹奔腾的骏马身材矫健,仅有一只蹄子踏在脚下的“飞燕”上,其余三只蹄子处于腾空状态。古人对于物体重心的精准把握,完全隐藏在这些巧妙的构思和完美的造型里。
仔细回想下,你见过这匹马正视镜头吗?没有。因为它的正面照是这样的。
1965年北票西官营子冯素弗墓(415年)出土的鸭形玻璃注也是一件奇物。
玻璃制造始于公元前两千年的西亚与埃及。从战国早期开始,一些彩色玻璃珠就辗转流传到中国。
这些脆弱的器具,或穿过大漠绿洲,或披开万里波涛,到达目的地时,完整存留下的玻璃器具远比黄金更为珍贵。
这件玻璃器具呈淡绿色,透明,外有白色风化层。扁嘴张开,尾巴细长,鼓腹,采用了无模具的吹制技术。
经过材料分析后,学者证明这件器物属于西方系统的钠钙玻璃,制作技术也与罗马玻璃相同。
这个鸭形玻璃注的重心在前,当添加水到一半的时候,后半身加重,它前面的头也就自然抬了起来,这个重心设计可谓巧妙。
在博物馆的玻璃窗里,我们见到的文物只有名字、朝代和干巴巴的简介。对于非文物爱好者而言,这样的介绍只能够在我们的脑海中留下走马观花式的印象。
但是,当我们将文物还原到古人的日常生活中,去看古人的娱乐方式、古人的生活用具和古人的巧手匠心时,我们就能够更加精准地理解和记住这些文物。
注明:以上手绘的文物图片,皆选自郑岩 著,郑琹语 绘,《年方六千:文物的故事》。
编辑:李添奇
责任编辑:李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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