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在《微妙》一书中,“微妙”具体指的是什么?写作的动因是什么?
冯金诺斯:“Délicate”,法语中这是个很微妙的词。包括了精致的、清淡的、棘手的、体贴的、细致的意思,在我的小说里,“微妙”包括了以上所有,尤其指男女之间的关系。你的爱情,足够微妙吗?在娜塔莉眼中,马库斯便是微妙的化身,“微妙”使死去的爱情重生。
文汇报:《微妙》的成功有没有使你的生活发生变化?
冯金诺斯:要知道,当你的小说卖了3000册,人们喜欢你;当你卖到4000册,人们会带着好奇对你的成功侧目;等卖到100万册时,等着你的就只剩嫉妒和攻击了。海明威曾说过成功带来灾难,当然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毕竟我只是想要有人读我的书,《微妙》的成功是我人生的一段插曲,并不是全部。
文汇报:是什么使一部关于重生的小说获得了巨大成功?
冯金诺斯:我在16岁那年做了心脏手术,这可以说是我人生的转折点。我没有经历过娜塔莉那样失去爱人的伤痛,但我把自己曾经有过的感受,写到了她的故事里。经历痛苦之后,重生的轻盈和美丽让许多人找到了共鸣,这大概就是《微妙》成功的理由。
文汇报:在小说的每个章节前,你都用活体字提示和标注了一些文字,譬如政治人物的演讲、球赛比分、女主人公喜欢的歌词、甚至是一些作家。它们和小说的主线并不具有非常直接的关系,请问您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冯金诺斯:《微妙》几乎可以说是一部很传统的小说。我不过想讲一个女人的故事。在这个时代,我们随时随刻“被迫”接受新的信息,尽管有时是种干扰,在这本书里也一样。我在书里插入了许多注脚和轶事,大部分是关于我喜欢的艺术家、画家、作家等。有时候我会开玩笑,如果读者不幸不喜欢我的书,还是能得到点别的收获。文汇报:你的小说中多次提到米兰·昆德拉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他是你很欣赏的作家吗?你的写作受到哪些作家的影响?
冯金诺斯:是的。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昆德拉和菲利普·罗斯的狂热追随者。我会读很多书,但不喜欢电子书,所以在中国期间我的行李箱一直很沉。
文汇报:你的写作观发生过怎样的变化?
冯金诺斯:在《微妙》之前,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写作,总是选择躲进生活的荒诞性里,作品往往显得有些滑稽。现在,我更多地关注严肃和有现实感的东西。在我看来,平淡生活中最真实的英雄主义就是能按时付清账单。
从16岁起,那关于写作的想法就萦绕着我,让我着迷。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版一本书,更不要说被翻译成中文了。我只是喜欢讲故事,虚构那些情境,我经常整晚地修改自己的小说,我为之幸福和疯狂。
文汇报:小说中那些人物微妙心理的文字描述在转化为电影画面的过程中,你作出了怎样的努力?
冯金诺斯:拍一部电影不等于直接将小说复制粘贴,当中自然有许多困难,但我喜欢创造新的东西。让奥黛丽·塔图出演几乎是有点疯狂的异想天开。娜塔莉的角色让她为之感动,所以她主动要求出演,跟她一起工作的经历很奇妙。
文汇报:您和这部小说的男主人公有一样的经历吗?
冯金诺斯: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从来没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没有,我已经等了3年了。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所以我完全是出于虚构创作的作家,尽管你们在看我的书或电影时会比较精确地猜到我是怎样的人,《微妙》是部回归生活的作品,当然这不止是我个人的故事。
文汇报记者 陈熙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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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故事梗概
这是一场由吻引发的奇妙反应,一个现代版“美女与野兽”的童话。这是一个爱情死亡后又重生的故事。
娜塔莉,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理想女性。她曾经拥有完美的爱情,跟丈夫弗朗索瓦的爱情美到让人嫉妒。但有一天,幸福被突然打碎,突如其来的车祸夺走了丈夫的生命,也掐断了娜塔莉的生活轨迹。心如死灰的她沉溺工作、拒绝他人的感情。然而,一个无端的、毫无理由的吻把她其貌不扬的属下——马库斯,带进了娜塔莉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突然,一种感觉、一种微妙的东西毫无征兆地破壳而出。两个看上去毫不般配的人借由某种“微妙”渐生情愫,与皮礼士糖果一起回来的,是娜塔莉渐渐恢复的对爱情的“味觉”,如死灰般的内心,开始“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