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记者 吴宇桢

用英语说“早安”，用英语开会，用英语发邮件……一切都“英语化”。日本最大的电商——乐天公司推行“英语公用化”运动已近3年。这场在日本史无前例又备受争议的全球化实验，如今显现出积极的一面。据《东洋经济》杂志报道，截至去年末，乐天公司3762名职员的托业（一种商务和职业英语考试）平均分达到794分，比3年前提高了268分。

“英语不厉害没关系，笨拙的英语也没关系，希望大家能认识到并看准今后国际发展的重要因子，就是英语沟通技巧。”乐天公司掌门人三木谷浩史，这位毕业于哈佛大学的新型日本企业家在自己的著述中这样表达他的期待。

近年来，日本企业不断涌向海外投资，一个庞大的“海外日本”需要会说英语的人才；另一方面，随着日本少子化进程不断加快，引入外国劳动力增加，本土服务业国际化程度加深。除了乐天，越来越多的日本企业加入“英语化”大潮之中，大多数都与乐天一样，除了采用国际通用的英语考试之外，还建立了公司层面的英语考核制度。

为“英语力”费苦心

不少日本企业很早就认识到，未来在海外。然而，近十几年来，只有少数日本企业全力投身全球化浪潮并取得成功。三木谷浩史认为，原因之一是日本人不擅英文，英语表达能力低下。英语似乎一直是日本人的“死穴”，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的一份报告曾指出，日本人托福考试的平均分在亚洲排“倒数第二”。

为了改变“语言落差”，三木谷浩史宣布了雄心勃勃的“公司内英语公用化”运动。2012年7月，乐天公司在各种舆论争议中正式启动“英语公用化”运动。

乐天严格地将英语作为人事评价的基准。从普通职员到课长，所有的职务晋升必须满足托业成绩在800分以上。而今年的新员工，入职条件之一即为托业成绩800分以上。最近，乐天还在积极导入英国皮尔森集团开发的英语口语测试“Versant”。

全球化还是本土化

如果说日本企业发出了迫切希望融入全球市场的“呼喊”，在日本还存在着另一种声音。有人认为，在全球化时代，保护本国语言文化免受外来干扰更为重要。在一些书店，呼吁停止英语学习的《国家的品格》一书，与英语学习辅导书一起居于畅销榜前列，形成有趣的比照。

筑波大学教授津田幸男是“英语霸权论”的坚定批判者。在《英语不能作为企业办公用语的三大理由》一书里，津田认为，把英语作为日本本土企业的办公语言，将是对日本民族语言及日本文化的轻视；将不可避免地导致社会差距扩大，造成一种新的社会歧视；将会剥夺日本员工的母语权利，最终使日本文化走向衰退。他呼吁日本企业破除“英语崇拜”，不要盲目“西化”。

事实上，乐天公司的员工亦有不同看法。哈佛大学商学院学者戴尔·尼利曾将乐天作为“语言与全球化”的一个案例研究，在2011年进行了详尽的问卷调查。有员工抱怨，“工作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而且根本完全用不到英语”。

面对批评，三木谷浩史并不打算改变“初心”。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强调，受过良好教育的国民却无法说英语，这是日本的一个重要问题，“我们必须跨越语言落差，日本应该停止‘语言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