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生
一条短信。邮局通知有个包裹,凭身份证和短信去领。蛮新鲜的,我又看了一遍。
到了柜台,服务员让我到院子里拿单子。哦,还是要单子!白杆子挡着院口,不影响边上走。门卫胳膊一伸给我指了方向,树荫遮了那边的房子。一个不小的院子,机关都在里面,还有好多绿邮车。草坪和石子修饰的路,在步子里显得漫长又碎小。说到底是我的右脚有点痛,为不让别人看出,脚下的情况我在顶着,努力顶出一个原先的样子。进了门,有人告诉我在投递组。多走了,得往回去。平时不觉得的几步冤枉路,今天大有雪上加霜的味道。服务员回答:你单位的刘师傅将单子拿走了。我在阳光下搬着自己的影子,装得像个好人,但路多了,痛就在脚下有模有样了!
走过白杆子,我想起来就是拿了单子还得来。路有点难走啊!况且邮局门口不能停车,有一回急慌慌地停了,生怕警察往车上贴什么。今天车子老老实实放在对面的华茂宾馆,人走过来了。应该和服务员商量商量。又看了回短信,我觉得理由在里面装着!
服务员说是新法子,到六月份才执行,现在是五月,要单子!身份证,信息具备了,应该给拿啊!我把手机递过去,不接。大厅里的头要我等下,去请示了。中间她出现了,拿着文件又走了。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人没回来。看我急,一个服务员要我等等。说能拿会给我拿。我谢谢她!站起来又坐下,心里不踏实。在绿色的小圆凳上转来转去的,有点无聊,我拿手机来消磨。内急了,通过白栏杆,我去机关大楼找厕所。阳光被我挖了一个大黑团,一颤一颤的,碰着地上的热气。上了楼,我东张西望。朝一个办公室伸头,一个女人坐那儿。回答我没有卫生间。马上追过来一句话:你是哪里的?警惕性蛮高的,和她说不清!我扭头就走。又上了一层楼,在人指点下问题解决了。回到大厅又等了会,担心成真:还是要单子。头儿说事情难做,还说再拿单子来,她拿什么给我呢?怎么说话?拿走东西,又来要?我眼睛一翻:做不到别说!耗了这半天算谁的?
出了大厅过了白杆子,我熟门熟路地去了机关大楼,样子肯定越来越别扭。一个戴眼镜的女同志弄清了我在为什么,立即给大厅电话:这个月试运行,补个单子填上包裹号就行了!我连着说谢谢!一些事脱节,就有了岔子,就像身体也有不灵便的时候。总的来说坚持一下,还是能往前走的。街上成行的绿荫调和着初夏的热度,市声喧闹车流浓稠,脚下的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