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报记者 吴越
近期,一批以当代老年人为主题的现实主义题材作品频现,其中,上海作家薛舒以父亲患“阿尔茨海默”症后的病变过程写成的长篇非虚构《远去的人》和旅加作家薛忆沩以独居深圳的母亲受电信诈骗经历写成的长篇小说《空巢》尤为引人注意。有文学评论家提出,在社会进入老龄化的今天,老年人因衰老、病患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产生了诸多社会现象和现实问题。这些现象与问题逐渐进入了文学写作的范畴。
不能对因衰老而导致的问题视而不见
薛舒说:“也许我的这个题材反映了一些很少有作家触及过的社会现实,但是,说真的,一开始拿起笔来,只是为了宣泄,抱着一种写日记的心态。我身处一个普通中国人的家庭,碰到了普通中国人家庭都可能碰到的事。”在薛舒的博客上,常常会接到读者的留言:“我家也有一位患阿尔茨海默症病人……感谢你说出了我们没能说出的故事。”但在薛舒看来,文学在真实的经历面前,依旧是一种无力的“隔靴掻痒”。
与薛舒亦痛亦悲的叙述不同,薛忆沩通过作品表现出明确的警醒意识。“'衰老'是一个相当复杂的过程,它包含我们多少能控制的心理状况的嬗变,也包含我们无法抵挡的生理机能的退化。”薛忆沩说,作家不能对因衰老而导致的一系列问题视而不见,“不少读者反馈说写出了他们的经历也写出了他们的心声”。
“真”“难”“痛”体现文学价值
有专家认为,当代老人题材,尤其是在城市化大背景下老人的生活,以往作品中比较少见,对当前文学创作是一种重要的“增长型”丰富,而这一类题材的写作并非容易。“首当其冲的是素材积累比较困难,因为老人生活的特殊性,道听途说靠不住,采访看材料也难深入。第二,情感要求高,薛舒的作品能够动人,和作者投入的情感很有关系,因为是自己的父亲,里面有血浓于水的亲情。第三,文学性难出来,因为题材的特殊性,作者和读者都比较容易被情绪感染,不过还需要注意作品情感的浓度与文学价值的关系。”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取材于自己家人的写作,也许更“痛”一些。《远去的人》从写完到发表,薛舒说自己没有勇气再看一遍,也不想拿给自己的家人看,“每次回顾都要痛苦一遍,每一个细节都千真万确”。薛忆沩则说,写作《空巢》的那段日子里,他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将近八十岁的女人,一个空巢老人”。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我”的恐慌与疑惑。
青年评论家李伟长说,这一批老人题材的创作成果为文学与现实的关系提供了一个富有启发性的文学新样本。“这让我们再次清醒地看到:文学对于现实中人的生老病死,尤其是与复杂人性搅合在一起的生活,能够做的有很多,比如记录、弥合和过滤。只要是真的,文学就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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