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火丁主演的《锁麟囊》剧照。

■文汇报首席记者 邵岭

不出所料，程派青衣张火丁再度火爆上海。由她主演的京剧传统剧目《锁麟囊》昨天上午9点30分正式开票，现场发售的200张中低价位票半天内宣告售罄，有戏迷甚至头天晚上就到上海大剧院排队。

这场将于2月7日举行的演出，是“拍摄京剧经典传统大戏电影工程”的系列演出之一，也是张火丁时隔五年再度亮相上海舞台。上一次她在天蟾逸夫舞台连演两场，同样出现了戏迷疯抢门票的场面。在这个“戏曲市场不景气”成为人们普遍印象的时代，不靠营销手段助阵的张火丁却一次次创造票房奇迹。有学者认为，张火丁的成功路径或许难以复制，但她的演出实例，却实实在在地证明了优秀的传统艺术完全可能获得市场的热情回应。

票房火爆，引发演出商竞争经营权

张火丁有多火？

1月5日，上海大剧院启动了《锁麟囊》的门票预订，限定每人只能买两张。热线电话随即几乎被打爆，两天不到预订票全部订完。

去年4月，完成了结婚生女两桩人生大事的张火丁在北京长安大戏院复出，演出《锁麟囊》和新编剧目《梁祝》。两出戏的门票分别在一天和两天之内售罄。

2010年，张火丁在上海天蟾逸夫舞台的两场演出，总票房达80万元。

2007年，她成为首个在人民大会堂举行个人演唱会的京剧演员，4500张门票在数天内销售一空。

张火丁的演出不用担心票房，已成为演出界的共识；甚至发生过几家演出商竞争其演出经营权的情况。尤其难得的是，张火丁几乎不作宣传，更没有营销和炒作。用她在中国戏曲学院的同事、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傅谨的话来说：“她没有想过要用任何京剧以外的手法吸引谁走入剧场。”可以说，张火丁完全是靠着自己的魅力，吸引了无数人趋之若鹜，其中又以白领为主力。

“程派张韵”，呈现传统最好的一面

张火丁的魅力到底是什么？或者说，在当前的戏曲市场大环境下，张火丁为什么会成为这么特别的一个？

毫无疑问，张火丁的表演水平已跻身当代最优秀之列，唱腔做工都深得程派精华，又有自己的独特之处，“程派张韵”是戏迷对她的精妙评价。但放眼戏曲界，优秀的表演艺术家并不少，能在市场号召力上取得如此成绩的却不多。

很多人注意到，张火丁在演出场次的安排上很有自制力。就拿上海来说，她即便是在结婚生女之前，也是两三年才来演出一次，并不会因为票房好而增加演出频率，曝光率和知名度完全不成正比。傅谨说，这并不是她有意要吊观众胃口，而是她对自己的评价比社会对她的评价要稍低一些。“每场演出对她来说都是大事，每次演出前她都会很紧张。因为这样，她不会放纵自己，不会过度消费自己、透支自己的市场号召力。”但这同样不足以完全解释她演出火爆的原因，在当今戏曲界，像她这样沉寂三五年，复出之后照样一票难求的恐怕少之又少。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戏曲界普遍认为，张火丁的成功难以复制。比起“张火丁为什么那么火”，更值得探讨的“张火丁现象”所反映出的社会主流美学倾向。傅谨说，张火丁始终在坚持传统，哪怕是演出新剧目，也是在传统的规范当中，从来不去渲染与传统有距离的表达，而是努力呈现传统最好的一面。正是这样的张火丁，吸引了这个社会最有文化消费能力和意愿的一群人。“因为戏曲市场不景气，很多人就认为传统的戏曲大家都不喜欢了，要搞一些新玩意来吸引新观众。而张火丁的出现，促使我们好好反思社会到底需要什么样的戏曲表演，我们对于年轻一代审美趣味的一些判断，应该更全面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