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会议举行期间,正逢习近平总书记文艺工作座谈会重要讲话发表五周年。从大会发言,到会议期间的日常交流,多位少数民族作家言谈中提及的,恰是他们于书写层面的回应——“写好中国的民族故事”“我就在生活中”“对于写作者而言,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黄金时代”……在五位来自不同民族作家的感言中,他们从写作实际出发,真诚讲述文学以及作家身份赋予他们的伟大职责。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的讲话,一直在温暖和激励着我、鼓舞和鞭策着我。习近平总书记对文艺工作者的殷殷嘱托一直是我检视自己创作实践、审视自己创作灵魂的准绳。作为一名少数民族作家和文学工作组织者,我一直在对标检查自己在创作上是否真正响应号召、执行指示,是否真正做到了“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做到了“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做到了“成为时代风气的先觉者、先行者、先倡者”?我的作品是否真正做到了“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做到了“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是否“能够温润心灵、启迪心智,穿得开、留得下,为人民群众喜爱”?
彭学明作品《人间正是艳阳天》
我是这么对标检查和检视、审视的,也是努力去践行和身体力行的。五年来,我在业余时间,利用各种节假日,八次深入到湘西十八洞村,与湘西的父老乡亲一起感受精准扶贫的伟大实践、感受这个伟大实践带来的沧桑巨变。在与乡亲们同吃同劳动的过程里,通过十八洞村和湘西人民物质生活和精神风貌的巨大变化,我不但切身感受到了习近平总书记和党中央领导的这场轰轰烈烈的精准扶贫伟大实践的伟大正确,也切身感受到了人民群众巨大的劳动创造和美好的精神品质,感受到了时代、生活和人民对文学无穷的滋养和馈赠。
我的长篇纪实文学《人间正是艳阳天——湖南湘西十八洞的故事》就是最好的证明。这部真实、全景地记录十八洞村精准扶贫伟大实践的作品,自2018年10月开始在《人民文学》杂志刊登出部分章节和2018年11月由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成书,就一直深受湘西父老乡亲和全国读者的欢迎,畅销不衰,获得了大量赞誉和反馈。这说明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作为一个作家,要从心底对这个时代、生活和人民,有爱、有情、有责任。你爱了这个时代,这个时代就会爱你。你对生活有情,生活就不会辜负你。你对人民负责,人民就会给你无穷的馈赠。时代,永远是文学的活教材。生活,永远是文学的大富矿。而人民,永远是文学的父母亲。
少数民族作家作品在吉林省的文学发展中一直占有相当的比重,涌现出许多有代表性的作家作品。其中既有以汉语写作的作家,也有以民族语言写作的作家。不久前,庆祝新中国成立70年吉林省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研讨会中,涌现了许多更加有活力,不断反映时代变革的优秀原创作品,在创作题材、叙事方式、语言风格等方面,也都呈现出了多元化的发展,这也许是近年来吉林省少数民族文学的一个良好发展态势。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对于写作者而言,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黄金时代。在在处处诞生出各种经验,需要作家们去捕捉,去发现,去处理。写作者要重视传统,没有哪个作家是凭空出来的,都是一代一代在文学和生活的滋养和接力中不断产生的。这是我们文学创作的基地。但同时我们更应该与时俱进,关心时代的变化和发展。作为少数民族作家,尤其还要关注民族地区人民的生活变化和精神变迁。我们要书写民族新生活,少数民族人民的生活既保有自己的文化特色和风俗特色,同时又从未间断地保持着与中华乃至世界文化文明的交流融合。
今天的民族新生活,打开方式不只是国内,而是延展到世界各地,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瑰丽多汁,而文学作品的意义也不仅仅存在于文学本身,它所拥有的广度、深度、融合度以及影响力都是国际性的。所以写好中国故事包含着一个重要内容——写好中国的民族故事。写好民族故事,更要写好民族新故事,民族故事记录着特殊地区特殊人群特别的经历,有独特性和传奇性。作为写作者,记录这些已经发生正在发生的新故事,在这些新故事中寻找意义和深刻,擦亮民族传统和文化的包浆,让历史和现实互相照耀,这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也是我们写作的源泉和矿产。
你看,我指甲里的泥土刚刚抠干净。前两天帮助营地附近的牧民转场,从夏营地到冬牧场,羊群过河时因为胆怯而踌躇不前,有些溺水。我下河拎羊过河。
其实今天在会上的分组讨论中,不断出现深入生活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我就在生活中,从没有走出去过。我住在呼伦贝尔草原上,就像牧民一样生活。我创作的自然文学作品,在中国因为分类的不明晰,自动将我归为儿童文学作家。但我非常喜欢这一身份。为什么呢?因为身为儿童文学作家,我可以用我的书影响孩子,让他们通过阅读我的书热爱自然,懂得与其他的生命和谐共处,进而改变我们的世界,让它变得更好。
这两天另外一个被经常提及的词,是边疆。一些人认为所谓的边疆就是远离中心城市的地区,其实并不是这样。身处边疆,意味着你将拥有更多得到别人无法得到的丰富素材的机会,文化与传统,有很丰富的内容可以创作。只要你把它们写出来,其实那是很多读者在期待的作品。
这些年,我在写作上特别认真。参加会议对我来说最大的感悟其实很简单,作为一个写作者,就要做写作者应该做的事——写好自己的作品。我出生在城市,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被带到草原,八岁回城就学,现在,我又重新回归草原。其实我是一个民族文学融合的很好的范例。这样的经历,让我能够以很客观的方式来看待少数民族的写作。
在国内,我拥有很多读者。近几年,我和我的团队和出版社有意识地更多与国外进行沟通,是希望让整个世界听到中国的声音。在欧美地区的很多书店里,如今能看到我的书在书架上真正地出售,我能够获得真正的版税。很多人并不了解中国,更不了解中国的少数民族,我想让他们了解色彩斑斓的中国,知道在中国的呼伦贝尔草原上,有这样的蒙古族作家。
到现在这个年龄,当发现自己能在世界上发出声音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身上是有责任的,我想把中国的声音发出去。在去年的博洛尼亚书展上,我每天都穿着我的蒙古袍子在会场转一圈,让世界各地的出版家都看到,OH CHINA!我是来自中国的作家,强悍而自信。
我想,我一直在努力做的,向国外的出版社和读者展现的,就是民族的自信,国家的自信,中国文化的自信。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他们看到一个美丽的中国,一个拥有多民族多种文化的国家,一个色彩斑斓的中国。
习近平总书记曾说过:“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是的,所有的写作都将指向于人民,所有的文学,都和人发生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置身于芸芸众生之中,我们总难免将目光投向离自己最近的人。他们也许是表面和内心均沟壑丛生的老者,也许是跃跃欲试即将投身于时代大潮的青年,也许是心智未开纯洁如一颗晨露的婴孩。
在最近的五年里,我兼任了法院的人民陪审员。我所面对的,不仅仅是纷繁多样的案件,而是一个个情态鲜活的人。我发现自己更加逼近了充满矛盾冲突的现实,人类群体共同的精神处境,在新的时代,在情与法与理面前,呈现出无比复杂的面貌。这期间,我写作了长篇纪实散文《陪审员手记》,我不再单单拘囿于乡土题材和民族记忆的自我书写,而是进入对更广大的世界和更广大人类命运的关注当中。现在,我更愿意进入历史的纵深处思考问题。在广袤的中国大地上,我们正目睹着一些古老的文化慢慢走向消亡,它们被称做非遗。今年,我的非遗选题长篇纪实散文《传灯者》入选了中国作协定点深入生活项目。走进非遗传承人的生活,跟踪他们背后的酸甜苦辣,还原他们的生存困境,以及与之相关的人性纷杂,正是我目前在进行的一项事业。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不能没有灵魂。文学的根本,是为了拓展人的精神,是要为灵魂寻找一个美好的方向。在时间的长河中,我们所留下的文学,是民族的,也应该是世界的。一个作家,需要不断地拓宽写作范畴和对象,需要不断地打开更为丰饶和开阔的视域。相对于少数民族的身份,我更愿意把自己放置于更广大的时空和人群中。当我写作的时候,便不仅仅是一个畲族的人,而是更为宽阔的世界的人。
我最近在写的作品,是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开天辟地神话为背景进行创作的小说。中国传统文化拥有独特的魅力,蕴藏了中华民族纯朴的传统美德,纯朴的传统道德观。依托优秀的传统文化写作,并且将这样的作品对外输出,用网络传播的优势让更多的外国读者读到我们的作品,增加他们对我们的了解,对文化交流作出一定的贡献,这是网络文学创作应有的职责。而以现实题材作品贴近生活,讴歌时代,讴歌英雄,书写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富有生活的活力,富有现实的感染力,能给读者奋斗的力量,奋斗的信心,感受作品中的正能量,这同样是极有意义的工作。
习近平总书记曾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中提到要写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文艺作品,对网络文学来说也是如此。有筋骨,也是有内在的道德,底线之类的精神不能少,比如说我们中国人的脊梁精神,在网络文学写作中时有体现——体现在很多人物的为人处世和解决问题的方式方法里面。而温度,简略的说,就是感情吧。在网络文学的写作中,不能脸谱化地将主角配角都化为某种行为模式的傀儡,而是应该从他们的经历阅历出身教育等等,体现出符合他们的感情形态来。筋骨为精神,道德是准线,温度是感情。
编辑:李凌俊
责任编辑:陆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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