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闻晨报》报道,相比宝山警方查获的背包式伪基站,某知名网络公司销售总监、交大硕士孙某则更进一步,他“研发”的新型伪基站,只有一个机箱,连所发短信内容都可以先期输入内置存储设备中,既能精简伪基站组件,又能避免发送员接私活,给其他公司发送宣传广告。
今年4月9日,瑞金二路派出所民警在淮海中路茂名南路附近巡逻,发现一辆外地牌照面包车停在国泰电影院门口。“驾驶员坐在车里,副驾驶座位上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数据在不停地跳动。”民警最终在车辆后排座位的黄色纸板箱下查获了一台伪基站。
据嫌疑人胡某交代,他专门帮人发送车载广告,3000元一天,设备是花18000多元从网上购买的。
黄浦警方随后开始调查涉案广告公司,将负责承接业务的老板唐某,负责编写、联系内容的顾某,以及具体发送的毛某抓获。
据毛某交代,其自带伪基站设备在顾某处工作,一天工作8小时,酬劳3300元/天,此外他还在另一家名为“想成”的广告公司兼职,不同的是,他在“想成”广告公司使用的是其提供的“专利设备”。
这种“专利设备”内设储存卡,无需网线,高度集成,电源、天线、内存等都集中在了金属机箱内,完全没有任何外部配件。从外观上根本无法分辩是伪基站。机器一天发送8个小时,在人员密集的地方,一天可发送短信10万条以上。
民警进一步调查后发现,“想成”公司由相某和陈某合开,以短信业务为主,这个“专利设备”的开发者,竟是某知名网络公司销售总监孙某。6月19日下午,黄浦公安分局在该网络公司的会议现场将孙某抓获。
孙某毕业于东北吉林大学计算机专业,后又考入上海交通大学管理学院读研究生。毕业后,品学兼优的孙某顺利就职于上海一家知名网络公司,被抓时,他担任销售总监,年薪近50万元。而他没有想到,大好前途居然葬送在他“一时技痒”设计的伪基站上。
[对话]
“自己做出来比别人先进有成就感”
在看守所,记者见到了孙某。此时的他,低垂着头,憔悴浮肿,满脸的络腮胡,毫无在会场上“指点江山”的风采。
记者:你是怎么认识相某的?
孙某:去年在一次朋友组织的饭局上认识的,一年不到。
记者:怎么会想到替他做伪基站?
孙某:当时我们随便聊天时说到了伪基站,他说搞这个赚钱,他在自己开的广告公司也做伪基站(的业务),还给我看了他们网上买来设备的主机盒。我就说,这个制作原理其实很简单,我自己就会做,而且肯定比市面上卖的要好。
记者:你一共做了多少?
孙某:我先做了一个,试验成功后又做了第二个。相某后来就拿去用了,说要给我租金。但是当时效果什么都不确定,效果也不是很稳定,我就说你先用,效果好再说,也没收钱。
大概半年后,相某又来找我说效果好,需求量大,让我再做几个。我就又做了6个。前后加起来一共8个,都是我自己买的零件,组装下就行了,成本大概花了6万元。
记者:你从相某处获得了多少酬劳?
孙某:一开始说是800元—1000元一天,但是也没有明确说是月结还是怎么。每次吃饭碰头的时候,他们就给我钱。我也没有当面清点,所以说不出具体精确数额,大概一共五六万元。他们具体拿去哪里发送、发送什么短信,我一概不知,也从不过问。(孙某低头,不断叹气,双手撑在桌面上,将脸深埋掌心。)
我根本不差这点钱,也完全不靠这个生活,唉……
记者:既然不为了赚钱,那你为什么还做?
孙某:我本科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对这种电子产品、无线电设备之类的很感兴趣,看到了就有点手痒,自己做出来比别人先进就特别有成就感。上大学的时候,我自己做过电子钟、自动寻迹小汽车,从刚开始接触电脑,就自己组装电脑、做网站。
记者:见到警察来找你,意外吗?
孙某:当时我正在公司开会,他们带我下去,一开始说了好几个人的名字我都不认识。说到相某短信的事情,我就知道了。一开始不知道是违法的,后来听说了,就想不做了。4月份的时候,我拿了几台机器回来,准备拆掉。结果太忙就忘了,一直放在家里。
记者:现在后悔吗?
孙某:很后悔。我一开始就是觉得好玩,也没意识到是违法的,更没想过可能被别人利用来做违法(诈骗)事情。现在,我非常后悔,还是自己缺乏法律意识,否则肯定不会做这个事。现在,我只想配合警方将此案调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