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许旸
“诗人应当警惕与生活百态产生膈膜,一旦创作主动或被动遮蔽时代的多样性,诗句便仅存一层层伪饰或炒作。”昨天,在上海青年创作研讨会上,有评论家直言,当下的“诗歌热”与诗歌的文本美学价值并不同步,一些诗歌的文字看似平滑却十分雷同,情感上看似澎湃却只是伪抒情。究其原因正是创作者习惯躲在一小块空间里自我陶醉,而忽视现实生活的多样丰富,“写诗,想要有情怀,先得有视野”。
自我复制只会走进死胡同
“羊羔体”“垃圾体”“废话体”“食物体”等口水诗曾一度走红,但旋即又被下一个热点覆盖,一拥而上的风格复制的背后,诗歌创作往往囿于一种小圈子里的自娱自乐,被人诟病缺乏与真实生活的短兵相接。评论家指出,诗歌创作容易流于两种极端,要么往上抒抒情、不接地气;要么朝下一味媚俗、口水化。这两类极端显然都只能令诗歌的生命力黯淡萎缩。
生活中的多样和复杂,诗人应该如何表现?诗人漫尘认为,不少诗人对城市或乡村生活都十分游离,却字字句句写着“无奈的守望”,这些情绪难免流于想象。一些年轻人以为互联网提供的“二手资料”就是生活的全部,以此作为素材创作,其中的故事和观点有意无意间总有别人的影子。上海作协诗歌委员会主任、诗人张烨认为视野十分重要,“眼光拘泥于一小块被切割过的天地,对生活的敏感自然就渐渐迟钝了”。
与行进中的时代疏离,必然会导致诗人陷入自我复制与模仿的焦虑中。青年诗人徐美超表示,所谓各种体,就是一种模式,当创作变成按照模式填空,诗歌的内容已经让位于格式。“当你发现诗句可以批量生产时,诗歌的美学体验荡然无存,只能变成一堆堆速朽的文字垃圾。”
多元生活为诗句刷上底色
那么,当下的诗歌创作如何破解不接地气的抒情?评论家指出,比语言技艺更重要的是扎进生活,用新锐的人文维度将体验写进诗歌。
“它干净、羞涩,像贫穷的人/朝外面的世界,迟疑着,探出身子……”业内评价宗月《黄昏的炊烟》等代表诗作“怀一颗‘探询’万物的心,将社会事件提升到人文现象入诗。有学者认为,没有什么是不能入诗入画的,城市生活的多样性,可以将情感安放在许多物象之上,这种将熟悉的“景观”赋予感情的做法,往往能引发读者的共鸣。
“当诗人将聚光灯投向容易被忽略的平凡群体,勾画城市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时,诗句便呈现出质感与生命力。”评论家孙琴安说,很多看似平凡的人或物进入诗歌,恰恰是体现出了生活的质朴和张力。他引用张萌的诗句:“午夜的清洁工/凌晨3点的洗车女孩/路灯下弓身垃圾箱前的老人/一束寒光紧咬她孱弱的影子/不松口……”前者的坚硬粗粝,以一种美学范式改变当下诗歌普遍的柔软浮躁;后者则代表了虔诚自省的创作态度,消除创作中的矫揉与功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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