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革”中,六千余名文化界高级领导干部、著名作家、翻译家、艺术家、出版家及家属被下放到咸宁“五七”干校。在这个远离政治文化中心的湖北南部小城,在尚未感受到一个新时代即将来临的压抑中,老出版人陈翰伯、陈原与范用仍然谈论着他们不灭的梦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办一本关于书的杂志!
关于创立《读书生活》(《读书》)杂志,陈翰伯致胡耀邦信
1979年4月,在拨乱反正、思想解放的浪潮中,《读书》杂志应运而生,创刊号的第一篇文章《读书无禁区》,道出了时代的心声,成为改革开放重要的思想坐标。在那个精神世界经历了长期禁锢而刚刚得到释放的年代,《读书》提供的思想营养、文化视野以及人文关怀整整影响了一代知识分子。
《读书》创刊号与《读书无禁区》
这样一本以书为中心的思想文化评论杂志,其宗旨是:展示读书人的思想和智慧,凝聚对当代生活的人文关怀。《读书》关注书里书外的人和事,探讨大书小书涉及的社会文化问题,推介不同知识领域的独立思考,展示各种声音的复杂性和多样性。
80年代末,《读书》编辑部部分成员合影,右起:沈昌文、吴彬、杨丽华、赵丽雅、贾宝兰、郝德华
《读书》继承了中国知识界的淑世情怀和传统,团结老中青数代最优秀的学者、文化人士,在思想启蒙与文化批判方面,带动整个知识界共同参与,并追求汉语写作的博雅风范,以其思想的开放、议论的清新、文风的隽永,赢得了读书界的青睐。甚至在海外知识界,也有很高的影响力。
90年代《读书》杂志编辑室。左起:叶彤、贾宝兰、郝德华、吴彬、李学军、汪晖、黄平
从1979年到2019年,《读书》走过的四十载历程,恰恰伴随了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转型。许多人说,《读书》的历史,既是改革开放的历史,也是这个时期的学术史、思想史,更是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心灵史。这样的评价未免过誉,但我们仍想从一本未刊的书中,摘引几段《读书》作者对这本杂志的感情——
出国已快三十年了,开始那几年,心理倾斜,老是惦念祖国。我知道那是“乡愁”。……大约十年左右,“祖国”只剩下语言。更具体地说,祖国只剩下两种可闻可感的符号:一是母亲的闽南话;二是《读书》的方块字。
——刘再复《〈读书〉,曾是我的祖国》
自世界上有编辑部以来,有没有一个编辑部,让人想起来,会用“温暖”这样的感觉去形容?大概很少很少。
在我心里有过一个,那就是《读书》编辑部。
——李陀《有过一个温暖的编辑部》
给《读书》供稿,是我给各种杂志投稿历史中最持久的。当然,这得益于这份杂志的历久弥新。几代编辑更迭,几番风格蜕变,《读书》却仍然还是《读书》。它在读书界或者思想界,始终占有一个独特的位置,独特之处在于,无论它的风格内容有怎样的变化,提到国内的大小杂志,多数人总是会先想到它。
——孙歌《伴跑〈读书〉》
如果从今天的后见之明意义上界定,我们那一代学子可能在《读书》中见证了中国社会激烈变革的外部历史进程,也同时体验到了新的情感和心理结构渐渐成型与缓慢演变的历程。我把这种对时代情感结构的形塑,看做《读书》更大的历史功勋所在。
——吴晓东《〈读书〉与一代人的情感结构》
八九十年代的《读书》服务日
而《读书》的读者朋友,这些年来,也经常在我们的微信公号下留言。比如:
很多人会讲述他们与《读书》结缘的故事——
会给我们指正错误、提出建议——
会讲述《读书》与他们成长之间的关系。不知这位年轻的朋友高考是否顺心顺利?
这位读者已经连续两年写下自己全年阅读《读书》的榜单。不知2019年还会有吗?
还有这么多朋友,随手写下的感想,或让我们警醒,或让我们感动——
四十年间,从学富五车的作者到名不见经传的读者,无数人曾经默默给予《读书》杂志以巨大的支持,可以说是风雨相伴,不离不弃。
丁聪为《读书》一百期所绘漫画(1987年)
从明年开始,我们希望能够提高编辑水平,继续致力于展现《读书》杂志风格的思想文化内容,并且在形式与内容方面不断提升,更好地为作者、读者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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