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岁的刘海粟卧病在床,他说:“我患了中风……肉体和精神都在接受着严峻的考验,在这段艰辛的日子里,黄山不断出现在我的梦中。”位于安徽省南部的黄山,原叫黟山,唐玄宗李隆基给他起了后来这个名称,古往今来,黄山胜景吸引了无数文人墨客,李白称颂黄山为“金芙蓉”,徐霞客赞叹“黄山归来不看岳”……
而刘海粟为黄山魂牵梦绕。
病床上的刘海粟仿佛回到了自己20多岁的时候,他第一次登上黄山就受到了强烈震撼,他说“黄山教育我认识了美,我拜黄山是我的老师。”在以后的二三十年间,他又有过4次黄山之行。
他特别喜欢黄山的松树。一幅《朱松》作于始信峰顶,一向提携他的沈恩孚题诗“扪到危峰石罅松,万千气象早罗胸;衷中跃出如椽笔,不觉绛云已化龙。”
刘海粟好像又回到1954年的夏天,他刚刚参加过华东美术家协会成立大会,即怀揣一方“黄山是我师”的印章,兴冲冲六上黄山。
原华东艺专工作人员陈世良介绍说:刘老在黄山画画啊,从来都是废寝忘食、一丝不苟。特别是画油画,每次都是一张画一次完成,决不拖到明天再画,我说明天再画不行吗,刘老,都这么晚了,他说不行,这个画一定要当天完成,明天再画的时候感受就不一样了。
在山上,刘海粟与丁玲、戴岳、陈登科、李可染、罗铭等好友不期而遇,这使他的创作情绪更为高涨。
刘海粟之女刘蟾回忆说:第六次上黄山的时候,大概3个多月以上的时间,他每天一早就起来,写生,看景,就是了解这个黄山的,他说他是走进到黄山去,走到跟他的精神已经结合起来了。
刘海粟
刘海粟在梦里的松韵泉鸣声中,似乎听到了黄山的鼓励和召唤。他在内心迸发着激动的回响:“我要走路,将来要上黄山!”
刘海粟的黄山情结越发地浓郁,他在自己的《黄山图》上题写了石涛诗句“漫将一砚梨花雨,泼湿黄山几段云。”来抒发心襟。
1960年秋,刘海粟终于又能用笔了,他给华东医院画了红梅和黄山,他说这是“作为‘毕业论文’,也是检验他们成果的最佳纪念品。”
第二年的隆冬时节,刘海粟试作油画《天门坎风云》,自感“气象开阔,豪气犹存。”
1962年,他又用青蓝色块默写黄山:群峰波动,远山涂上白色返光,与天空浑然一体,白色大云块,在情绪上与山峰交叠成有机之回旋。
南京艺术学院院长冯健亲介绍说:海老作品里面那种气派,跟他的胸襟是非常有关系。文革期间,他说,人家在底下斗他,喊口号,他站在台上,往底下一看,这不是黄山的云海嘛,他就这种气派。
刘海粟潜心揣摩前人画黄山的成功之作,淡雅的、狂放的、险怪的、浓黑的;静态的、动态的、动静结合的……一一加以分析比较,最终他选定了符合自己性情的风格,那就是雄奇壮阔。
他反复阅读罗丹的《艺术论》和石涛的《画语录》,书中谈艺的隽语,对他极有启迪。
石涛提倡“搜尽奇峰打草稿”,最爱的正是黄山,“黄山是我师,我是黄山友。心期万类中,黄山无不有。”这首诗的出处,正是石涛的《黄山图》。
1975年,刘海粟也画了一幅《黄山图》,上面题了石涛的两句诗:“漫将一砚梨花雨,泼湿黄山几段云。”
到了1979年,刘海粟的黄山情结越发地浓郁了,他用明朝人写大草的路子,线勾一幅《云海奇观》,又用大泼彩作《黄山云海》,在应邀给人民大会堂作画时,他绘制的《黄山狮子林》,是大幅泼墨之作。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丁涛介绍说:我们看他用泼墨,泼彩,当时觉得这个画能不能成功,因为呢一片模糊。但是,晚上往墙上一张挂,什么都有了。气势磅礴,生动夺人,而且泼墨,泼彩呢也是刘海粟艺术发展整个过程当中一个很光辉的成功的标志。
刘海粟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对泼彩、泼墨的技巧加以发展创造,再和黄山的景致气息相通,他的自我风格更为突出。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周积寅回忆说:过去讲水墨画叫墨分五色,实际上刘海粟先生的画不止五色,千变万化,非常奇妙,所以他水用的好,一般的人是达不到这个境界的。他说哪个地方泼得多,哪个地方泼得少,他心中都有数,到最后泼出来,效果是恰到好处。
刘海粟创作的《黄山云海奇观》,1980年初印成了邮票。
许多小朋友把它贴在硬纸上找刘海粟签名。他说:“为了满足他们,我手写酸了,左手扶住右手继续签名,不让他们噘着小嘴气鼓鼓地走开。”
就在这位善解人意的老人为小朋友签名的时候,他朝思暮想的七上黄山之行就要启程了,此时他已是85岁高龄。
1980年7月18日,车抵黄山桃溪别墅,刘海粟眼角湿润了。
南京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左庄伟介绍说:黄山具有我们所熟悉的所有山的特点,它可以说是众山之代表和灵秀,所以它具备所有山的奇、险、雄、秀的这个特点。正是人类有很多精神能够跟这种山的形、山的精神相融合的,所以他找到了这么一个对象,很高兴。
或许黄山也被这位多情的朋友感动,在刘海粟到来时,“连降大雨,山洪暴发,瀑布和急湍溪流,汹涌澎湃,交相轰鸣,蔚为壮观。”
安徽书画院画家杜雪松介绍说:他画的第一张油画是云谷晴翠,他画完以后,我就仿佛在看一场艺术表演,不是在画眼前的颜色,完全是在画心中奔放的一种激情。这幅画最早发表在安徽画报1980年第6期的封底。
在30多天的时间里,刘海粟几乎每天都要完成一幅作品。
他说,黄山的“一泉一石,一松一壑,不仅触发你的诗思,惠你画稿,提供无限美境,或使你心旷神怡,或使你目瞪口呆,或使你无言对坐,寝食皆废,终日忘机。”
与此同时,夏伊乔也在努力作画。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张文俊介绍说:他的夫人夏伊乔,也画画,也写字的。他老是说她不用功,刘海粟对她要求很严,我亲眼看到的。她没地方画画,就在那个卫生间,那个大浴缸,搞了一个木头板子,在那画画。你怎么能说她不用功?这个外面不晓得,我亲眼看到的。现在哪个大画家像这样搞的。这就是刘海粟的精神,这就是刘海粟对他的夫人要求,对他子女的要求。
综合七上黄山的全部感受,刘海粟在桃溪别墅绘制了丈二巨作《锦绣河山》。
书法家、鉴赏家萧平介绍说:海粟先生在他85岁的时候,也是1980年前后,第7次上黄山,那么我们所看到他创作的这个丈二的《锦绣河山》中间,就可以看出来他的这种心力,这种心境,这种激情不已的一种状态。那么,这种状态所反映出来,他是用了一种泼墨和大泼墨的一种表现手法。
看着这幅鸿篇巨制,刘海粟又增添了几分自信,他感到自己的创作力还不老,在意识上还年轻。他在黄山函复友人的信中谈到自己“不可遏止的创作激情,尚有新的进境。与自然较量结果,豪情不减当年,堪以告慰。”
这幅《锦绣河山》不久便出现在香港大会堂举行的“刘海粟书画展览”中,后以港币100万元售出,刘海粟全部捐献给了南京艺术学院。
刘海粟因为要出席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政协五届三次会议,七上黄山,他意犹未尽。接着四川请他去峨眉山,福建请他去武夷山,有人劝他去华山……这些名山对他都是诱惑,但1981年的夏秋之际,他依然选择了黄山。
北京画院美术馆馆长尚辉介绍说:刘海粟他为什么要选择黄山,我觉得是美术史应该去研究的一个问题。他是通过这种烟云的变化,感悟到他自己的一种人生。或者说黄山是他自己人生的一个写照,是一种象征,一种隐喻。也就是说他的艺术创造性,他的艺术个性,可以通过黄山表现得更充分。
八上黄山,刘海粟带来了一方新刻的印章:“昔日黄山是我师,今日我是黄山友。”
刘海粟说:“从师到友,反映了一个飞跃。黄山成了我创作力的加油站,对于上山和体力信心更足了。”
一到山上,刘海粟就嚷着要写生,而且指定要到陡崖上面取景,谁也劝不住。他说,你们不要照顾我年纪大了,我如果贪图安逸,不如在家里睡觉。我到黄山来,就是要画画,就是要和大自然较量,和我自己较量!
他从桃溪别墅眺望黄山三大主峰中最为险峻的天都峰和华东第一高峰莲花峰,深受激励,他不仅把这种感受留在了图画中,而且用诗句表达了出来:“何年开混沌?造化奋神工。排闼青冥入,群峰相角雄。”
刘海粟写诗的劲头,和他绘画的激情一样旺盛。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张文俊介绍说:在黄山的时候,他拿出那个本子,像账簿一样的,有格子的,写了很多的诗。他跟我讲,这个诗很难写,写不好啊,我还要学习啊。他希望有个写诗的朋友,跟他一起讨论讨论,研究研究,能提高。
世界汉诗协会(中国)终身会长文怀沙回忆说:他把律诗拿给我看,看了以后,他说,他的诗写得如何好。我就嘲笑他,我说你这个诗啊,是律诗八句,这八句有很多废话,没用的,应该把它去掉四句,不用它,用刀砍掉四句,把他改成一个绝句。因为你喜欢驰骋自由的,律诗要讲严格的,规律的。你这个规律有时候玩儿不大转的。让他跟我吵嘴。没想到他把我改的本子拿在手里看了又看,一声不响地看,看完了以后,大为高兴,抓着我的手,眼睛里头都含着泪水,“改得好!改得好!”他说改得好!我从年轻起接触过,应该讲几十年,接触很多社会的名流,特别是文化名人,但是没有看到一个人是这样的,你当面批评他,想激怒他,他结果一拿了以后看了半天——而且有人说他喜欢好吹的,像一个小孩儿一样的:“改得好”。有这样的胸怀的很少见,这才叫大师。
除了吟诗作画,刘海粟还谈艺术、谈人生,他的这些心得体会,荟萃在《黄山谈艺录》中,其中书中的一篇《和李富荣张燮林同志的谈话》,则是一段饶有意味的插曲。
南京艺术学院教授丁涛介绍说:八上黄山,乒乓球运动健将张燮林和李富荣两个人去拜访他,他说,我八十几岁还在这里画画,你们八十几岁还能够打乒乓球吗?他们说不行了,不能比赛了,可以做教练。
刘海粟对这两位乒乓球世界冠军说,中国“目前在世界上拿到的冠军是太少了!拿到了几项是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不能够自我陶醉,一陶醉,冠军又会飞到别人手里。黄山之美,在世界的名山之中,我以为是可以当选为世界冠军的。”
刘海粟八上黄山,让老朋友感到惊奇。
叶圣陶在北京说:“有人告诉我在黄山上遇见他。据我料想,他一定是每次游都从黄山见到些新的精妙的东西,所以不惮运用纯熟高妙的手腕捉住它,留供自己与他人共同欣赏。这些黄山画是自然界的黄山,同时也是涌现于海粟先生灵感中的黄山:不知海粟先生能不能同意我的说法。”
刘海粟怎么会不同意这位至交的说法呢!他觉得只有古人的三句十二个字的题词最可以表达他内心对黄山的景仰:先觉得“到此方知”,再觉得“岂有此理”,最后觉得“不可思议”。
刘海粟之女刘蟾介绍说:“岂有此理”,没有道理可说的,但是他觉得就是他把自己的感情和黄山的千变万化的这种天地融和在一起。
中国美术出版总社总编辑程大利认为,他画黄山,画的是心像,不是写生稿以后的黄山,完全是心中的黄山。
1982年8月,刘海粟第九次登黄山,他的创作成果非常丰盛,有的画幅可以说是融会中西、创新革命的经典之作。
他去白龙桥时气候变化无常,时而下雨,行走很难。
他坚持完成了一幅写生,题跋说:“黄山白龙桥,五日雨,十日风,谁写生?刘海粟!”
在山上,刘海粟还绘制了丈二匹巨作《曙光普照乾坤》。
1983年夏,他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创作的大型中国画《曙光普照神州》,就是在这幅巨制的基础上增益而成的姐妹篇,上面题写的七言律诗,也是九上黄山时口占而成的:“黄岳雄姿峙古今,百年九度此登临。目空云海千层浪,耳熟松风万古音。莲座结跏疑息壤,天都招手上遥岑。一轮最爱腾天镜,中有彤彤报国心。”
在刘海粟的彤彤报国之心中,黄山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
他出访法国,登上艾菲尔铁塔最高层时,蓦然想到了黄山。他说:“每次登高,不论是在山上、在塔上,总给人以放眼看世界的最佳感觉,我已经九上黄山写生作画,回国后准备十上黄山。”
他在参加全国会议期间,作中国画《黄山云雾图》,所题的诗中说要“十上黄山第一峰”。还在会上就黄山市的开发建设发表谈话,认为:“黄山确实称得上是世界第一奇山。我坚决支持把黄山市建设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世界公园,我要在国内外宣传黄山市世界公园。”
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的所长粱江认为,他一生这个几十年,想用一种风格一种特色去概括他是不可能的,肯定是做不到的,因为他自己不断地在变化,他也做了不同的探索,而且每一次探索他都觉得自己还不够,包括他十上黄山,上完一次他觉得不够,又再上一次,我想呢,这个跟他的艺术追求就有非常吻合的地方,而且这也是刘海粟留给我们21世纪中国艺坛上最重要的精神财富。
黄山市和黄山管理局闻讯发出了邀请,并且成立了接待班子。
同时,上海市文化局、上海美协等部门着手筹办“刘海粟十上黄山画展”,筹委会主任也是前上海市长汪道涵。
敏感的新闻媒体开始汇聚黄山,和地方的多家影视单位,以及日本TBS电视台,不少报刊的摄影组与一些专业摄影家,都要为这件盛事留下记录。
1988年7月12日,刘海粟又一次投入黄山的怀抱,下榻在云谷山庄。
“年方九三何尝老,劫历三千亦自豪。贾勇绝顶今十上,黄山白发看争高。”这是老人十上黄山行前的“誓言”。
“深入黄山,表现黄山,跳出黄山,拥抱黄山,吞吐黄山,心和黄山风风雨雨一齐跳跃,和奇峰怪石一起创造。”这是刘海粟十上黄山笔记中的一段感悟。
第二天,他就早早起床,对夏伊乔说:“今天我要出去作画。”
南京艺术学院原院长保彬回忆说:安排妥当以后,他就坐在那里开始写生了。他是勾在宣纸上的,笔笔中锋,白描,而且最后上水墨,最后上色彩。天气很热,我们站在旁边的人已经热得吃不消了,他能坚持两个小时,而且脸很红,当时精神状态非常好,精神一直很饱满。
《中华英才》杂志编委周描坤回忆说:有一天,他午睡起来以后,上山,准备到清凉台去画国画,画松。走到半途的时候,他说,今天你们材料都带齐了没有,我们去画国画。然后有人说,老先生今天不是画油画吗?当时,老先生非常生气,他说,不对,我们画国画,你们为什么带的是油画板?停下来,不去了。大家停下来。正好边上都是一批松树,非常漂亮的松树。大家逗他,我当时说,我说是你的朋友呀,是你老师呀,是你女朋友呀,是你情人啊。这时老先生很开心,笑了起来。那么这照片也拍了,后来作为人民画报的封面。
刘海粟的笔墨和色彩完全从具象中超然而出,进入了意象的完全自由,而且他那种时不我待的创作激情,使陪同人员无不叹服。
在黄山人的眼中,刘海粟不仅是一位艺术大师,更是一位平易近人的长者。
时为黄山管理局局长的夏发年介绍说:他没有艺术大师的架子,他对待我们老百姓,对待一般的工人都跟他是有说有笑的,握握手啊,很亲切,他是真的没有架子。
这些日子,黄山已经沸腾了。
国及文化部、上海市委、安徽省委致电祝贺。
安徽的许多领导和艺术家上山来看望。
刘海粟的入室弟子和崇拜者也纷纷涌向黄山。
台湾画家黄明贤专程赶来,新加坡的刘抗和陈人滨、摄影家蔡斯民,结伴来到黄山。刘抗敬畏地说:“海粟先生不仅毫无老态,而且还在出现新境界。在世界绘画史上,93岁还能到外光下取景写生,除海老外,还没有听说有第二人。”
刘海粟并没有因此停下画笔,他仍然一如既往,孜孜以求。
8月16日,黄山市和黄山管理局在北海散花精舍大厅内联合举办“艺术大师刘海粟70年十上黄山庆祝会”,把十上黄山的热烈气氛引向了高潮。
时为黄山管理局的局长夏发年回忆说:海老发言,对这次十上黄山,在想到他自己的过去,他想到黄山,他非常地高兴,那一天的情绪啊非常地激动。他讲了很长的一段话。他讲,过去讲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我还要加一句,黄山归来还不看富士山,还不看阿尔卑斯山,讲得非常激动。
十上黄山的最后几天,刘海粟照例每天由众人前呼后拥地到处去写生。
在摄像机和照相机的镜头包围下,激情挥毫。
而当夜深人静时,他在画中独行,寄托情思和精神。他的笔下产生了一批与以前截然不同的沉静、深远的画幅。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批画作是他衰年变法的成功象征。
十上黄山的59天中,他神奇般地创作了56幅作品。
而且,以93岁高龄第十次登上黄山写生,这本身就是一次创新,已经在中国美术史上留下了具有纪念意义的一页。
刘海粟之子刘豹说:他爱黄山,他爱画黄山的东西,他也爱他的这方面深入的研究。后来我看他的画,虽然我不懂画,但是我知道他越爱越深入了。
刘豹向父亲要一幅黄山作品,刘海粟说,你不懂画,要它做什么?刘豹说,我要留个纪念。刘海粟虽然懂画,但并不懂子女的心思,而是把自己的真性情全部倾注到了作品中。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邵大箴认为,艺术家在作品里面,真性情表现的越强烈,他的作品就越能感动人。刘海粟先生他去写黄山,他不仅仅是写黄山的山水,写它的风貌,写它的石头和树木,主要写他的感受,写他的真实的感情。他不仅是十上黄山,在黄山的写生,就是他其它的中国画、山水画都有这个的特点。
1988年9月9日,刘海粟回到了上海。
3天后,上海美术馆花团锦簇,嘉宾云集,“刘海粟十上黄山画展”如期举行,展出十上黄山新作及历次黄山之作100幅。
汪道涵主持了开幕式,江民到场祝贺,并在亲笔为画展所撰的序言中写道:“杜甫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们说而今九十不稀奇。刘海粟教授年方九三,啸烟霞,抚琴泉,与奇峰对语,临古松长吟,拥抱黄山,人山合一,跳出云海,吞吐黄岳,古所未闻,今亦仅见。更能舒健笔,化情为墨色,打破古今中西界线,尽情挥洒,蕴藉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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