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艺术中心门口的广告牌。 （中国戏曲学院供图）

《纽约时报》用大幅版面超常规报道张火丁。 （均资料照片）

《锁麟囊》为程派经典名剧，是张火丁的看家戏。 （资料照片）

北京时间9月3日上午，京剧名家张火丁将登上拥有2000多座席的纽约林肯艺术中心大卫·H·寇克剧院。这也是这位当今最著名的程派传人首次亮相美国。两场演出门票均在开演前几天就宣告售罄，张火丁的照片和报道出现在《纽约时报》的四个版面上，网友戏称《纽约时报》被张火丁“刷屏”。

林肯艺术中心门口的大幅广告牌上，与张火丁并排的是莫扎特。在一同赴美的中国戏曲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教授傅谨看来，这一幕颇有深意。他在与本报记者连线时表示：“这是展现中国文化软实力的绝好范例。”

《纽约时报》：京剧，有千年传承的珍贵艺术形式

用未演先热来形容张火丁的美国首秀并不为过。美国时间8月31日出版的《纽约时报》本地版和9月1日出版的《纽约时报》国际版都刊登了对张火丁的报道及多幅照片。其中一篇名为《京剧超级明星亮相美国》的报道引述了哈佛大学学者王德威对张火丁的评价，“她在台上有一种能引起共鸣的特质，这种特质和魅力像是会对观众施魔法”，“不过她的声音也有一种巨大的容量，能渲染出一种低调而悲伤的氛围”。

同样是在这篇报道中，《纽约时报》的记者这样评价自己眼中的京剧：“美国观众将看到一种有着千年传承的珍贵艺术形式、精美戏服装点的道德故事、武打场景、繁复的动作以及看上去仿佛哑剧的艺术化动作和手势。那些动作都各具意义和象征性，与鼓点、锣声和高亢的弦乐呼应。”

“在演出开始之前就有这样的超常规报道，完全出乎我们的预料。”傅谨这样对记者说。据他透露，《纽约时报》记者为了这组报道专程到北京采访张火丁，采访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如果不是她要去接孩子，还会再谈下去。”此行为什么会引起美国媒体这么大的关注？“这一方面与张火丁在国内的声誉有关，《纽约时报》的记者已经注意到，张火丁在北京和上海的演出场场爆满。同时也与她艺术上的纯粹有关，他们把她视为一个纯粹的艺术家。”

《白蛇传》：文武兼备，更受美国观众喜爱

张火丁此番美国之行的团队包括20多名来自她所执教的中国戏曲学院的学生。他们将连续两晚为美国观众上演两出经典大戏《白蛇传》和《锁麟囊》--前者是张火丁自己创演的剧目，后者则为程派经典名剧。据说，这是张火丁最喜欢的搭配模式。

其中京剧《白蛇传》并非程派经典剧目，因为开打不是程派的特长所在。而张火丁作为当今最为出色的程派传人之一，始终执着于把程派最精华的一面展现在舞台上：除了传统的表演和唱腔，还有人物塑造上的丰富可能。所以，几年前，她用程腔对《白蛇传》进行改编创演，不仅亲自设计唱腔，还耗时7个月苦练武戏，将其打磨成了自己的代表作，京剧舞台上从此有了程派《白蛇传》。至于为什么不选择她的另一出创演剧目《梁祝》，傅谨解释说，一方面是因为《白蛇传》文武兼备，在表演形式上更加丰富，另一方面则是张火丁认为白娘子与许仙的故事对西方人更有吸引力--事实证明，这一判断没有错，出票情况显示，购买《白蛇传》门票的大部分是美国人。

《锁麟囊》则是张火丁的看家戏，今年5月，张火丁携该剧为“相约北京”艺术节收官时，美国多位戏剧专栏作家和学者专程赴北京观看演出，并在回美国后撰写剧评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有业内人士分析认为，这也间接促成了《纽约时报》对张火丁的关注。

张火丁：希望更多人能认识到京剧的美

张火丁此番赴美引发的关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1930年梅兰芳在纽约的亮相。当时，因为太过轰动，原定的两周演出延长到五周，并且临时搬到了可容纳千人的曼哈顿国家剧院。《纽约时报》在关于张火丁的报道中也提到了这段往事：“当时的情况完全不同，给人的感觉是中国传统戏曲会传到国外，甚至会影响全球艺术舞台。”

张火丁也有这样的渴望：在更大范围内传播京剧艺术。“我们自己献身于这种艺术，也希望更多人能认识到京剧的美。”据悉，赴美巡演是张火丁一直以来的愿望。很多年前她就有过登上美国舞台的机会，但是因为其他事情耽搁了。事实上，让程派艺术走出去，也是程砚秋的未竟梦想。张火丁的哥哥、如今也是她经纪人的张火千介绍说，当年程砚秋曾经亲自前往欧洲进行考察，并在回国后与俞振飞商量可以带哪些戏出去，结果因为“七七事变”而没有成行。

此番张火丁美国首秀得以成行，得益于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与中国戏曲学院的合作。演出的酝酿和准备从去年张火丁复出之后就开始推进，而选择林肯艺术中心，也是考虑到其与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下属的中演公司多年合作打下的基础。“中演每年都会送一些节目到林肯中心演出。”一位业内人士这样告诉记者。

不过，与此前那些演出不同的是，此次张火丁的美国演出完全采用商演模式，不送票，不打折。“也是破天荒第一次尝试，没想到这么成功，真的卖完了，超出我们的预期。”傅谨说。据悉，两场演出票价为20美元到170美元。记者了解到，在结束了美国演出之后张火丁还将赴加拿大演出，而欧洲巡演也已经在计划中。

■文汇报首席记者 邵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