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塞尔·布达埃尔作品《现代艺术馆——鹰馆》。（资料照片)

本报记者　周敏娴

2016年2月15日，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了比利时艺术家马塞尔·布达埃尔的回顾展。作为纽约历史上首次布达埃尔回顾展，这次展览将展出他的200余幅作品，其中包括其最著名的装置《现代艺术馆———鹰馆》。除绘画、摄影、电影和雕塑外，现代艺术博物馆也将出版包含布达埃尔诗歌作品新译本的展览册。

已故的现代艺术博物馆馆长、艺术评论家迈克尔·拉什曾表示，布达埃尔“可能是你不知道的最有名的艺术家”，因为“他深刻地影响了一群当代艺术家”。本次展览的初衷也是对他复杂的创作轨迹的一次系统梳理，让这位一直备受好评却并没有引起公众足够注意的艺术家，能在20世纪艺术史中获得其应有的地位。

十年短暂而多产的艺术生涯

从1964年凭借第一件雕塑作品《思考—野兽》　扬名当代艺术界开始，直到1975年完成最后一件大型装置，并于1976年溘然长逝，在马塞尔·布达埃尔仅有十年的创作生命中，他创造了大量的作品，并曾于1972年、1977年、1982年、1997年四度入选卡塞尔文献展，活跃在当代艺术界。

尽管布达埃尔的艺术生涯短暂而多产，但是很难符合美术馆的标准展览形式。他的代表作《现代艺术馆———鹰馆》，讽喻了“展览”这一艺术实践形式，尽管是40年前的作品，在如今看来仍具有现实意义。

《鹰馆》是布达埃尔于1968年建立的一座虚拟博物馆，包含有关鹰的照片、介绍资料、影像等逾300件作品。布达埃尔颠覆了“博物馆”本身的意义，在这个虚构的实体中，博物馆不再是一栋固定的建筑或永久收藏。而除了那个徒有其表的“博物馆”标题外，里面有的只是艺术家为其特别创作的物件、影像、以及一些临时的标签和现成品。

布达埃尔曾说:“我相信，虚构不仅可以抓住现实，还能捕捉到藏匿于现实背后的东西。”他以戏谑的方式挑战了艺术机构的权威，在这个企图用视觉去解释科学和政治现象的时代，布达埃尔的作品所体现的视觉、语言和含义上的不协调感，表达了他对艺术市场中商业战略讽刺的批判。

布达埃尔生前的最后一件大型室内装置作品《冬天的花园2号》于2015年在威尼斯双年展展出。这件作品由百科全书式的影像资料、异国情趣的照片、棕榈盆景和花园折叠椅构成一个匪夷所思，充满幻象的后现代式图景，反映了布达埃尔对全球变化与资本问题的思考。

诗人和视觉艺术家双重身份

展览中展出了布达埃尔早期撰写的几部书籍，包括他的成名作:用白色石膏封存部分未售出的个人诗集　《思考—野兽》。

在成为一名艺术家之前，布达埃尔曾是个穷困潦倒的诗人，即使是成为一名视觉艺术家后，他的作品也从未脱离跟语言间的干系。他在作品中经常仿照诗歌排列词句的方式，使用重复的材料———煤块，青口壳、蛋壳等，使它们成为新生命的容器和生产者。

这场展览的组织者之一，现任西班牙马德里索非亚王后国家艺术中心博物馆总监的曼努埃尔·博尔哈-比列尔在采访中称，布达埃尔是位非常了不起的艺术家，“他重新定义了展览和博物馆的可能样貌。从策展到展览的布局，这些本来在艺术活动中处于边缘的环节，都成为了布达埃尔作品的中心”。

美国罗切斯特大学艺术史教授瑞秋·海杜曾经写过一本关于布达埃尔的书，可以称得上是“布达埃尔专家”，她解释自己最初被布达埃尔所吸引的原因，是因为他作品中彻底的穿透力。“他既不是官僚，不是博物馆的总监，也不是诗人，不是一个受过训练的画家———他使作者身份变得复杂而棘手———某种程度上，这或许是他最纯粹的遗产。”海杜说。

展览将持续到5月15日，之后于今年10月和2017年初分别移至西班牙索非亚皇后艺术中心国家博物馆和德国北莱茵-威斯特法伦艺术品收藏馆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