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沃夏克在维索克家中喂鸽子
德沃夏克与柴可夫斯基
1887年,柴可夫斯基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到西欧指挥自己作品的旅行。他在1888年2月来到布拉格,于14日的一场为他举办的音乐会中见到德沃夏克。两位作曲家一见如故,在两天后一个俄国社交界为柴可夫斯基举办的餐会中,德沃夏克提议向这位俄国作曲家举杯致意,柴可夫斯基答道:“我最新但最温暖的友谊来自伟大的捷克人安东·德沃夏克。”
为了回报柴可夫斯基,德沃夏克送给他一本签了名的第七交响曲乐谱。3月27日,柴可夫斯基从维也纳寄了一封信感谢他的慷慨:
虽然我的德文很不好,我还是必须利用这个泛斯拉夫语来告诉您,我经常想到您,而且永远不会忘记您在布拉格对我的热忱招待。亲爱的朋友,请代我向尊夫人问安。容我再一次告诉您,我是多么高兴而且珍惜拥有您的友谊。我希望我们能在11月再见。寄上我的问候。
11月,柴可夫斯基回到布拉格指挥他的第五交响乐,德沃夏克于1889年1月 2日写信告诉他,表达了他听到这部歌剧的欢喜:
当您上次在布拉格,我答应要写信告诉您有关您的歌剧 《欧根·奥涅金》。现在不但您的要求促使我这样做,我自己内心也渴望要告诉您我听到这个作品所有的感想。我很高兴地向您坦白,这部歌剧给我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这种印象我只有对伟大的作品才会产生。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说,没有其他您的作品像《欧根·奥涅金》一样带给我这么大的快乐。
它是一部精彩绝伦的作品,充满了温情和诗意。同时,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到了。总之,这首作品直入人心,深触灵魂,教人难忘。每当我来到剧院场所,我总觉得是在另一个世界。
恭贺您的大作成功,并祈求神赐您天岁,给我们带来更多这样的杰作。
1889年1月18日,柴可夫斯基从他弗洛福斯科的家中回信道:
您无法想像我收到您的来信时有多快乐! 我非常敬重您对我的歌剧的意见,不但因为您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更因为您是一个坦诚的人。我对我能得到您这种诚恳的赞赏极为自豪。我亲爱的朋友,我再次由衷地感谢您。
德沃夏克与出版商西姆罗克
德沃夏克首次和西姆罗克的争执起因于一件看似鸡毛蒜皮的小冲突。德沃夏克坚持他的名字应该印成An-tonin的缩写Ant,而不是德文形式的Anton。当西姆罗克忽视作曲者的要求时,德沃夏克在1885年8月22日写了一份措辞严厉的信:
不要开我们捷克人的玩笑,也不要为我觉得可怜! 我要求的只是一个小愿望,如果你无法实现它,我有权将之视为你的无理,这是英国和法国出版商所没有的作风。
西姆罗克一直不愿对德沃夏克的要求让步,但这只有更加深作曲家的愤怒。在一封日期为1887年9月10日的信中,德沃夏克表达了身为捷克音乐家的感受:
让我们祈祷拥有艺术传统的国家永不灭亡,不论她的国土是多么小。原谅我这样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艺术家也有故乡,而且他必须对她有信心,永远热爱她。
1885年5月8日,德沃夏克又写信道:
我完全理解你提出的论点,那是由生意人的眼光来看的。我必须提出自己的看法,相信你会尊重它。
1.假使我以3000马克的价钱交给你第七交响曲,那么我将会如同损失了3000马克一样。因为另一家出版商提供了这个价钱,我将很遗憾你迫使我这么做。
2.我想即使这些大型作品不能马上达到预期的经济利益,将来总有一天它们会带来加倍的回报。
3.我请你想想,我的《斯拉夫舞曲》给你带来不可忽视的滚滚财源。
4.假使我基于常理考虑,而且接受你上封信的论点,那么我们会得到一个很简单的结论:不能继续写作交响曲和大型的声乐或器乐曲,只发表一些歌曲、钢琴曲和舞曲。除此之外,我不知还可以写什么了。身为一个想要闯出名声的艺术家,我不能这么做。
是的,我的朋友,你一定会认为这是我由艺术观点得到的看法。我也希望你能像我一样尊重对方的论点。我由此得到了一些结论,如果你不希望或不能够付给我6000马克,那么就不用再多费笔墨唇舌了。你和我之间,你少个3000马克,而我多个3000马克会有什么差别?请记住,我是个穷艺术家,有家口要养活,请不要理会错我的意思。
学生眼中的老师德沃夏克
作为一位老师,德沃夏克融合了不拘小节和注重勤劳的态度。他让徒弟们写作无数的乐谱,有效地使用主题材料。在德沃夏克的丧礼中,诺瓦克形容他的老师道:
德沃夏克是怎样一位教师?这个解答只有用两个名词回答:艺术家和教师。他是教导杰出学生的老师,那些不小心或只是因为好奇而来到他门下的,终究都会被他请出门外。“音乐是自由的艺术”经常被他挂在嘴上。他异常的实际,详阅我们上交的所有作业,以非常适当的评语提醒我们笨拙或有错误的细节。约瑟夫·苏克有一次叹息遒:“有时我想咆哮,但是的确从中获益良多。”他说的完全正确。德沃夏克门教严格,但是像灌水沐浴一样有益健康。德沃夏克从来没有自夸过,也不吝对学生的创意表示喜悦。
他的另一个学生约瑟夫·米契尔对德沃夏克促使弟子进步的方法,有深入的见解:
我们只能缓慢地,有时甚至痛苦地了解大师的为人,以及他的原则和要求。不幸在当时,我们不能在各方面都让严格的老师满意。德沃夏克也像所有的伟人一样,有他的情绪起伏,为“崇高的不满足”所苦。例如,他会喜爱我们作品中的某一部分,初次看到它们时,他可能有正面的评语。但是不久之后,他会对同样的段落产生不满,要求我们作改变、改进,甚至重写更好的段落代替。结果,许多原先认为已经完成的作品必须重新再来,有时是另起炉灶。可以想像,这种工作很辛苦,尤其是老师通常不会指出要怎样改进,更少亲自动手示范。这就是他最典型的教育方法。如果他发现(这经常会发生)有某一点他不同意,希望有不同的或更好的写法,他会强迫我们回头思考,在我们找到更佳的代替方式之前,他是不会放弃的。这让我们尝到不少的苦头和不计其数的困难;但是老实说,这是我们的一大福分。他会说:“如果我替你们写下乐段,那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那不会成为你们的,而且稍有水平的作曲家都会看出是有人替你们捉刀。所有想从事作曲的人,都应该习惯独立的工作和思考。”
德沃夏克广博的音乐知识和对个别弟子的关心,可由苏克的回忆看出:
他知道的音乐作品实在是多得惊人。巴赫、亨德尔、格鲁克、海顿、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柏辽兹、瓦格纳、李斯特,他知道这些大师作品的细节。他并不排斥意大利音乐,也不同意当时流行的鄙视这些作品的看法。基本上,没有一个流派是他不注意的。他熟读布鲁克纳的作品,对里夏德·施特劳斯也很有兴趣。他更高兴见到他的学生努力创造新颖而独立的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