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地铁站入口。因为闸机刷卡设备老旧，读卡经常失败。|视觉中国

欧洲人有句成语“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美国人把它改成“纽约不是一天建成的”。作为著名国际大都市的纽约从19世纪开始进入城市建设高速发展期，到20世纪上半叶，很多基础设施都基本完工。著名的布鲁克林大桥1883年建成，城市主要地下污水系统1902年建成，第一条南北干线地铁1904年通车，拉瓜迪亚机场1939年落成运营……我们在感慨同时期的中国是什么模样的同时，应该可以想象得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建成百年左右的基础设施中的相当一部分，如今已经老化了，而纽约其实是众多美国发展较早的老城市的缩影。

很多基础设施已接近使用寿命

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在2017年的报告中把美国的基础设施整体状况评为“D+”级。D级是该协会对基础设施评级的倒数第二级。根据协会官网的解释，D级是指“基础设施条件处在较差和尚可之间，大多情况下低于标准水平，很多设施已接近使用寿命。相当一部分设施出现明显损坏。基础设施的条件和服务能力非常令人担忧，有出现故障和毁坏的巨大风险”。

在这份报告的分项评分中，得分最高的是铁路系统，得了“B”。报告指出，美国货运铁路的情况尚可，但客运铁路存在较严重的设施老化、缺少投资等问题。得分最低的是城市公交，得了“D-”。公路、码头、内河水道、饮用水、水坝、航空等领域的得分也较低，都是“D”。

近日意大利热那亚莫兰迪公路桥坍塌，引发世界舆论哗然。那美国的桥梁和公路怎么样呢？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这份报告称，美国境内共有61万多座桥梁，平均使用了43年，其中39%已经使用超过50年——而绝大多数美国桥梁的设计使用年限仅为50年。目前，美国全境有5.6万座桥梁已出现“结构缺陷”，车辆每天在这些有问题的桥梁下穿行约1.88亿次。公路的情况也不容乐观。2014年，美国超过40%的市区州际公路存在拥堵情况，平均每位驾驶员全年在路上被耽误42小时，造成总经济损失高达1600亿美元。2015年，有21%的高速公路路面年久失修，有安全问题，给机动车驾驶员造成1205亿美元的额外经济损失。

该报告称，当前美国急需8360亿美元用于公路和桥梁的维修和养护，其中4200亿美元用于公路养护，1230亿美元用于桥梁养护，余下的用于升级必要的配套系统和设施。

城市公交系统陷入恶性循环

来看看得分最低的城市公交系统。报告称，当前全美有10%的公交车和3%的轨道交通车辆“车况不佳”。公交设施的情况要更差一些，被认定为“养护不佳”的有37%的车站、35%的道路路面和轨道，以及17%的信号灯、通讯设备、电力供应设施、收费设施等。由于公交系统老化严重，便利性也相对跟不上需求，很多居民放弃乘坐公交。全美2015年共有105亿人次公交出行，较2014年减少了2.5亿人次。这种情况又造成了恶性循环：公交系统亏损严重，政府减少公交系统投入，公交系统进一步老化，乘客越来越少……报告称，美国全国的城市公交系统急需900亿美元的投入进行维修和养护。到2032年，这个数字将上涨到1220亿美元。

以记者的亲身感受看，纽约地铁可谓美国基础设施老化最好的例子。纽约地铁的历史超过百年，目前有25条线路、472个站，轨道总长度1070公里，24小时不间断运营，日均运送旅客约500万人次。光看这些数字不由得就心生敬畏。但只要坐过一次纽约地铁，这些光环就完全被“槽点”掩盖了。现在多数纽约地铁站内地面开裂，天花板漏水，通风差，气味不佳，垃圾与老鼠随处可见，与纽约国际大都市的形象完全不相称。纽约地铁至今还在使用1994年开始实行的刷磁卡进站方式，速度慢，可靠性差。2016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希拉里为了秀亲民，坐了一回纽约地铁，但是因为闸机刷卡设备老旧，读卡经常失败，在美国媒体聚焦下，她刷了五次卡才进了地铁，而这种窘况对纽约居民来说就是家常便饭。近年来，纽约地铁因为列车老旧和缺乏养护资金等问题不止一次发生脱轨事故。由于缺乏防护栏，候车乘客被挤落或推落站台的事情也时有发生。

来自第三世界的拉瓜迪亚机场

吐槽完了地铁，再来看看美国的航空。在英国顾问评估公司Skytrax发布的2018年全球机场百强排行榜里，美国全部514座商业机场里，上榜的寥寥无几，排名最靠前的丹佛机场（第29位），名次落后于上海虹桥机场（第18位）。2014年，美国时任副总统拜登在谈到美国的机场老旧时曾开玩笑说，把一个人蒙上眼睛带到香港机场，他会以为自己在美国；而如果把他带到纽约拉瓜迪亚机场，他会认为自己身处第三世界国家。美国总统特朗普2016年9月在选战中也批评了美国航空设施的老旧问题，称纽约和美国其他一些大城市的机场都像第三世界的机场。

拉瓜迪亚机场是纽约三大机场之一，建于1939年，连续多年当选美国最差的机场。拉瓜迪亚机场的设计客流量是每年800万人次，目前实际客流量为每年约2700万人次，也就是说，在拉瓜迪亚机场候机时能找到座位坐下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拉瓜迪亚机场不仅拥挤不堪，设施陈旧问题也很严重：进出机场的交通是不方便的，机场里的灯光是昏暗的、地板是泛黄的，外面下大雨时里面会下小雨……拉瓜迪亚机场还是全美航班取消率最高的机场。2017年全美航班取消率为1.5%，而拉瓜迪亚机场的取消率是3.23%。拉瓜迪亚机场航班70%的准点率在美国也是排名垫底。

2016年，纽约市决定斥资40亿美元翻修拉瓜迪亚机场，工程预计2021年完工，但愿届时拉瓜迪亚机场能够一雪前耻，重回第一世界。

作者：文汇报驻联合国记者 贾泽驰
编辑：陆益峰 吴姝
责任编辑：沈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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