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如今面临着严重老龄化与人口萎缩的难题。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欧盟新生儿的预期寿命每十年增加两岁以上，2016年男性和女性分别达到78岁和84岁。预计到2070年，男性和女性预期寿命将分别增加8年和7年。届时，65岁以上人口占比将从现在的20%增加至30%。

随着寿命的延长，人们对未来生活水平的担忧日益加剧。老龄化是否会制约经济增长？养老金制度能否保证老年人免于贫困？随着工人数量与养老金领取者的比例发生变化，养老金体系是否依然能承受？好消息是，如果所有欧洲工人都有工作，并在更长的工作生涯中保持高效，那么人口老龄化不一定会拖累经济增长和公共财政。

欧盟的老龄化政策主要致力于延迟退休和鼓励老年工人参与工作。但是，在欧洲老龄化辩论中经常被忽视的问题是：长期和富有成效的职业生涯，始于从幼儿教育到中学教育期间建立的完善基础认知和社交情感技能。在高等教育阶段，获取工作技能同样重要。最后，长期和富有成效的职业生涯受益于良好的成人培训系统以及灵活的劳动法规，这能够促进低效工作向高效工作的转变。

然而，欧洲的未来一代并未达到这些条件。首先，许多欧盟国家的公民基本技能存在惊人的差距。在2015年国际学生评估计划（PISA）中，半数欧盟国家中，20%的15岁学生阅读和数学能力均低于流畅水平。在阅读能力方面，保加利亚、塞浦路斯、马耳他、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的三分之一的15岁学生都低于流畅水平。基础技能差的年轻人将面临高度不确定的工作前景。

其次，不少欧盟国家的学生提前辍学。在马耳他、西班牙和罗马尼亚，18-24岁的辍学者中，近20%的学生只获得了中学文凭。15-34岁的欧洲人中，未就业、未受教育与培训者（NEET）占比高达15%。在意大利和希腊，这一比例为四分之一。低技能、长时间的懒散和失业会消磨个人潜力。

第三，与老年工人相比，劳动力市场新人更有可能处于临时就业状态。虽然临时就业减少了雇主风险且促进就业，但持续和重复的临时就业会带来长期的生产力风险，因为雇主和雇员都不太可能对临时就业者进行技能升级投资。

最后，平均值掩盖了地区和家庭背景的巨大差异。例如，意大利的NEET比例在博尔扎诺为13%，在西西里则为41%，而PISA阅读测试中的表现差异反映了这些地区的差异。最重要的是，家庭背景是青年获得机会的关键驱动因素。根据PISA的数据，欧盟中 20%不识字的15岁群体中，来自于最贫困家庭的学生人数是平均值的两倍。在欧盟中，儿童的受教育途径和结果往往与父母的教育程度高度相关。与65岁以上的公民相比，欧盟的儿童更容易陷入贫困。

如果想确保人口老龄化不会影响未来的生活水平，欧盟需大力加强对儿童和年轻人的关注。无论家庭环境或出生地，欧盟国家都应从小设定机会平等的目标。决策者需要特别注意教育制度改革，以确保所有儿童和青年获得必要的技能。随着老龄化人口的增加，选举计票算法将导致政府优先考虑与老年公民相关的政策。但是，这些政策不能以牺牲下一代的机会为代价。随着欧洲人口的减少，各国都承受不起忽视儿童或年轻人的后果。

作者：克里斯蒂安·博德维格（美国布鲁金斯学会）

编译：刘琳（上海全球治理与区域国别研究院）
编辑：范菁
责任编辑：王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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