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地铁工人在五一节前后进行大罢工,实在是对历史的一个深刻讽刺。我们难道忘记五一节的由来了吗?如果劳资双方仍然不能达成协议的话,工会将从5月5日起发动72小时的罢工行动。但在目前欧美资本对劳工发动全面总攻的背景下,伦敦地铁工人能够达到目的吗?更耐人寻味的是英国以及欧洲媒体对这场罢工的报道方式,从“为裁减950个工作岗位而罢工导致数百万雾都民众出行受阻”,到借用英国首相卡梅伦的话称“这次罢工是可耻的”……英国舆论明显地采取了反罢工立场。这进一步表明,五一劳动节的象征性意义,真的仅剩下象征性意义了!
“罢工”近来正成为欧洲各国的一个热门词。前不久德国汉莎航空公司飞行员发动了大规模罢工行动,导致4000多次航班被取消或晚点。而历来对罢工乐此不疲的法国则继1月份的轮渡罢工、2月份的巴黎出租司机罢工、3月份的邮递员大罢工后,法航飞行员工会也宣布,将从5月3日起发动间歇性罢工……从表面上看,这些罢工都是“一小群工人为了维护私利而将广大用户劫持为‘人质’”,然而事实绝非如此简单。
西方发展史其实就是一部资本与劳工的斗争史,这是众所周知的。问题是,在今天的西方,资本正在全面战胜劳工。尽管近年来美、英、法、德等西方主要国家总体财富都在增加,但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蓝领、白领却都在被迫接受生活水平下降的现实。欧洲各国都以经济危机为借口实施事实上的经济紧缩政策,即提高中、下层税收,并降低甚至冻结其工资收入。资本还通过其他手段来提高收益,这次英国拟用自动检票取代人工就是一个例子。在这种背景下,罢工是出卖劳动力者捍卫自身利益的最后手段。
与此同时,罢工也是对今天西方资本与劳工关系变化的一种抗议。今天在欧美出现的一种相对普遍的现象,就是企业自身在赢利,但赢利所得却被股权分红所拿走,劳动者无权分享,因为股权分红有利于提高股票市值。同时,又由于只有降低劳动力成本才能提高企业的市场竞争力,劳动力成本正在不断地被要求降低。在要求股值增值和提高竞争力的双重压力下,企业只能重资本而轻劳工。这是目前西方罢工频频的又一个原因。
此外,从罢工也能看出西方工人人权受到的损害。西方经常批评中国的人权问题,然而,西方近二十年来的金融与经济危机正频频造成其人权的退步倒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罢工权就是一个例子。包括英、法、德在内的欧洲各国不断修改法律,使罢工的条件越来越苛刻,罢工越来越“非法化”。英国2005年曾发生670名航空餐饮供应人员“非法罢工”而被集体开除的事件。
今天的社会条件下,西方劳工罢工取得成功的几率越来越低。上个月11日,英国52岁工运领袖鲍勃·克罗猝死,似乎在暗示着这场罢工的未来前景。克罗领导的罢工曾导致伦敦公交系统全面瘫痪。但克罗死了,罢工还能成功吗? 文汇报记者 郑若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