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主攻英美文学,30岁赴加拿大留学,40岁走上创作路,定居海外多年的作家张翎被问及“为何不用英文写作”时,给出的答案是“在第二语言里无法找到母语那种恣意横行的自如感”,甚至她还会在写作中如“猎犬般警惕”洋腔,尽可能避免欧化语言。日前,张翎与《收获》执行主编程永新对话思南读书会,探讨“离去也是回家的一种方式”。来沪后,张翎把10部作品版权赠予上海作协旗下的华语文学网。
11月,张翎长篇新作《阵痛》摘得华侨华人文学奖大奖。但据她透露,头几年在海外写作时,仿若身处一座孤岛。张翎认为这种距离又不完全是件坏事,“距离有时候能提供合理性的审美空间,让我看到尘埃落定的清晰和整体感。童年、故土、母语,是一串特殊的生命密码,已经永久地融汇在一个人血液中。故土对作家来说,是最原始也是最持久的灵感源泉。”
聊及目前的创作状况,张翎谈到,我笔下书写的世界,是某个自己想象力创造出来的“第三国度”。她声称在这里找到了“浅浅的根”,“我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丢掉根的现实,只能借助第三个国度这个视角,希望写作里面能够带出一点点不同的东西。”
讲到张翎及其作品,不得不提及冯小刚执导的《唐山大地震》,电影正是根据张翎小说《余震》改编,曾获亚太电影节最佳影片等多个奖项。此外,她的《空巢》等作品也被搬上银幕。一次在与友人严歌苓的交谈中,两位女作家达成共识:影视为文学做广告是件好事。关于影视和文学的关系,张翎认为,当今阅读兴趣总体下降,小众的文学与大众的影视媒介相较,在影响力上的确存在巨大差别。一部叫座的影视作品,通常能引起大众对原著的阅读兴趣,为小说及作者赢得更多读者。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影视替文学打了广告。张翎对影视改编带给作品的广告效益心存感激,但她也希望藉由影视认识她的朋友,最终能进一步阅读其文学作品,“从而把我作为独立小说家来深入了解。”
在影视改编制作方面,张翎自认是门外汉。“一部小说完成后,就成了脱离母体的婴孩。他会走什么样的路,以怎样的姿势出现在影视或其他形式作品里,这是我完全无法掌控的。”因此,张翎称已作好心理切割,“小说一旦离开,我会设法忘记,专心把自己投掷在下一本书的创作过程中。”
文汇报记者 许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