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贤作品《聂隐娘》剧照。 （片方供图）
■本报首席记者 王彦
在这部烙有鲜明“侯孝贤”印记的影片里，舒淇说着寥寥十数句台词，她与另一位主演张震都甘愿隐于导演的语境中，甘愿只做片中湖光山色的陪衬。即便戛纳的场刊为其亮出本届最高分，《聂隐娘》依旧被评论为“晦涩难懂”
北京时间昨天凌晨，第6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颁奖典礼上，侯孝贤凭借《聂隐娘》捧回最佳导演奖。“来戛纳已经第7次了，以前得过一个奖，我忘了叫什么了。这次能得到导演奖，对我是非常大的荣誉。拍电影不容易，尤其是找钱非常难。”侯孝贤的获奖感言被认作是内有乾坤并略带辛酸。仔细咂摸完他这番话，围观者得出结论——比起与金棕榈大奖擦肩而过的遗憾，侯导更缺钱。
七度入围戛纳竞赛单元，除1993年《戏梦人生》获得评委会奖，《好男好女》《南国再见》《海上花》《千禧曼波》《最好的时光》及此次《聂隐娘》先后参与金棕榈角逐，侯导的才华无须再被证明。只不过这一回，当各种博彩和场刊纷纷把最高期待指数推向他的作品时，错失金棕榈大奖让评论界替侯孝贤略感不值。
不过，这位68岁的导演，在颁奖礼上有感而发“获奖不易，找钱更难”。
《聂隐娘》凭何获奖？有评论称，这是一部前所未见的武侠电影，一首古韵悠然的唐诗，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道至简、大美无言。在讲述这个武功卓绝的女杀手最终无法杀人的故事时，侯孝贤剥除了唐传奇原著里近乎所有超然玄奇的情节，只在其中写满低调雅致的古风古韵；他放弃所有眼花缭乱的武术设计，只凭诗意与情绪当作连缀。舒淇说，在侯孝贤的电影里，长镜头、空镜头、散点透视、弱光照明都是他偏爱乃至偏执的迷恋，有人说，“灯、水、云、风、树都是他的道具，连空气的质感都很细腻”。因此，在这部烙有鲜明“侯孝贤”印记的影片里，舒淇说着寥寥十数句台词，她与另一位主演张震都甘愿隐于导演的语境中，甘愿只做片中湖光山色的陪衬。这般神秘雅致的东方文化，并非所有明星都能接受，也绝不是所有观众都能捧场。即便戛纳的场刊为其亮出本届最高分，《聂隐娘》依旧被评论为“晦涩难懂”。
事实上，《聂隐娘》从筹拍到杀青总共耗时10年。在此过程中，侯孝贤遭遇的噩梦正是因为他选择的是一条无人能走的路。资金受限、演员更迭、合作伙伴退出，他说：“因为不走观众喜欢的路，所以路越走越窄。而拍电影是很耗钱的，可能下一部就不知道钱在哪里。”因此，当他自己边做活动赚出场费，边仓皇拍摄电影去戛纳时，对投资的惴惴不安是他大部分的情绪。所有在戛纳现场的记者都有同感，大到获奖感言，小到每次采访，侯导都对“钱”极度敏感。
可即便如此，侯孝贤依然拒绝对商业片松口：“如果要拍商业片，不必找我。我的路也许只有一个人走，没有同类。但我还是会走，直到哪一天没人投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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