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汇网讯(记者 李静)今天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90周年纪念日。90年光辉历程,铸就中国军人特有的魂魄;人民军队的淬炼和洗礼,赋予军人特有的底色。在以安全为重中之重的民航业,一批退役军人延续着军人独特的气质和底色,做到了“退伍不褪色”:他们曾是“军中雄鹰”、百步穿杨的沙场“神枪手”、“身经百练”带兵指挥的优秀军官……当褪下军装,穿上各色工作服,在新的工作中,他们依然勇于担当,爱岗敬业,兢兢业业,始终保持军人底色,继续闪亮在民航的天空。
普及航空知识,凭实力圈粉
东航上海飞行部A320机长轩言民是飞行圈乃至航空爱好者喜爱的“网红”,直率、博学,经常发表关于飞行和航空的文章;自己会飞,更懂得如何阐释飞行、普及航空知识,凭实力圈粉。原来,轩言民毕业于空军第一飞行学院,从18岁到37岁,飞过初教-6、轰-5、运-7等多种机型,从空军学员一路飞成优秀教员、副团长。轩言民的飞行“经验值”与日俱增。曾经,他带的飞行员在空中无法放下起落架,在地面的轩言民沉着冷静指挥,最后,飞行员按照指示操作成功完成迫降处置,令人赞叹。
用轩言民的话“戏言”:“我的前半生给了部队”。2007年,轩言民转业到东航当了一名机长,“把自己的后半生托付给民航”。作为民机“门外汉”要当民航机长,必须要过资格证这一关:取得中国民航空勤登记证和民航航空器驾驶员执照(商用飞机驾照或航线运输驾驶执照)等证照才能执飞。
“人过40不学艺”,刚开始还真难住了当时已38岁“高龄”的轩言民,怎么办?“拿下!”他暗暗下决心!果然,凭着一股攻坚克难的韧劲儿,他用三个月就考出了必须的证件,开始了自己的民航生涯,先后执飞B737和 A320等机型,目前已安全飞行9800多个小时,出色完成各项飞行任务。
勤奋努力的轩言民在技术知识、思想政治觉悟、身心素质、作风纪律、做事风格等方面有很多“闪光点”,广受粉丝和同行赞赏。轩言民把这些都看做是部队20年洗礼锻炼的馈赠,工作认真负责,责任心极强。
飞行间隙,轩言民积极参与单位的风险管理,带领飞行部风险管理小组,及时发现运行风险,组织编写全国25个机场的安全运行风险通告,起草30个新开航线风险评估报告,发现36个运行风险点,提出36条整改措施。轩言民还协调创新东航的风险管控模式,更新风险管控和发布的机制。有一次,他的小组监控到A320、B777、A330在冬季降温时都曾在短五边遭遇因风切变事件,他立即协调各部开展“冬季强降温,须防风切变”的风险管控,使运行人员进一步认识到风切变的不良影响。
勤学苦练,精心准备确保起落安妥
2005年以前,南航上海飞行部机长李凤文是一名空军飞行员,担任空军航空兵某团飞行一大队大队长,在军营飞了16年战斗机、运输机后转业到南航改飞民航客机,虽说技能原理都一样,但跨度确实不小。“在思维和操作上,首先要从‘单人作战’转成‘团队协作’,作为机长带着机组安全高效完成每段旅程。”李凤文说。
民航客机大的可载四五百人,中小型也有百余人以上,每次飞行想到自己身后有这么多人,李凤文都感觉责任沉甸甸的,自然处处谨慎,每次飞行他都会提前很久开始准备:航班信息、安全和航行通告、航线图、航线风险提示、始发和降落机场资料、备降场资料、飞机信息、航路气象信息等,每一项都扎扎实实,反复确认。“磨刀不误砍柴工,精心准备才能确保每次起落安妥。”李凤文说。目前,他已安全飞行一万多小时。
人们眼中的机长,英姿飒爽,浑身上下散发着“高大上”气息,支撑这份娴熟和自信的其实是长年累月的勤学苦练及胆识、眼界的不断历练积累。当年在部队,飞行员要驾机训练复杂气象穿云等高难度飞行,短时可能完全无法目视机外环境,飞机仪表就成了飞行员的“眼睛”,仪表读数就是安全飞行的依据和希望。但飞行中也偶有仪表失灵的情况,每当这时就特别考验飞行员的综合素质。李凤文说,可能很多人会慌,越是关键时刻大脑越不给力,一片空白,我们会强迫自己迅速调整、镇定下来,凭借经验、飞行前准备、周边地形、云底高度等迅速下决断,控制好飞行速度和高度。在指示飞机俯仰角和坡度、被称为“仪表之王”的地平仪出现故障时,在飞机漏油而油量表又没有“捕捉”到这一信号时,李凤文都依靠自己多年的经验成功化解。这些看起来很虐却也十足珍贵的经历造就了李凤文如今沉稳可靠的飞行风格。
现在,李凤文仍保持学习的习惯,“新机型、新要求、新挑战、新风险等,都需要及时掌握,不能因为机长或机组自身知识技能和信息缺失的原因导致航班延误或取消。飞行这一行,需要学习一生。”
优秀的“八大金刚”终生服务空保事业
民航安全员与军人有天然的联系,都以守护平安为天则。以东航为例,最初一批空保员全部来自武警部队排级以上优秀干部。钱岐华就是其中一位。1986年,在上海警备区担任连长的钱岐华与七位经过严格选拔的战友一起,进入公安部当时新建立的某直属特警支队,为东航的前身、中国民航第五飞行大队担负机上空防工作,成为我国第一代民航空保员,八人被业界尊称为“八大金刚”。
东航历史上一共成功处置过5起劫机事件,“八大金刚”中的黄银柱、钱岐华就各自成功处置过一次。二十几年过去了,现在听钱岐华提起当年机上的惊险瞬间,依然让人捏一把汗,并赞叹他的英勇果敢。
1993年7月6日,东航MU5520航班从福州起飞赶往上海,航班刚起飞七八分钟就遇到紧急情况:1名歹徒手持1瓶不明液体,声称其中装的是硫酸,从经济舱冲到公务舱,企图冲击驾驶舱,暴力劫机。当时以“路人甲”着装坐在经济舱前排、担任航班安保任务的钱岐华第一时间冲上前,果断判断现场情势,巧妙牵制歹徒,交涉、周旋半小时后,瞅准时机,数秒之内撂倒歹徒,在机组及旅客协助下最终成功制服歹徒,并控制住歹徒手中的不明液体。
我国民航业发展初期,航线少,飞机少,空保员更少,而国内外的安全形势却很复杂。钱岐华和空保部的同事连轴转才能保证每个航班上都有空保员随行,他们有时一个月要飞27天,工作时间每月超过220小时,是现在这一岗位工作时间上限的两倍。钱岐华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始终精神饱满守护每班航班。
去年底,钱岐华作为最后一位在职“金刚”光荣退休,完成了自己32年的空保生涯。“八大金刚”之所以成为业内“传奇”,是因为他们不忘初心,兑现了当初的誓言和承诺,用大半辈子的时光、不计名利始终如一地坚守航班和乘客安全。现在,钱岐华被聘到东航空保管理部负责空保业务培训和管理等工作,继续他热爱的空保事业。
保障国外撤侨安全连续工作106个小时
2003年,国家成立空中警察队伍,充实空中安保力量。在空中警察中,就有一批退役军人,在航班上延续守护平安的职责使命,在特殊航线、紧急航班等特殊飞行任务中发挥急先锋的作用。
李鹏是东航空保管理部空保一部一分部高级经理,曾担任2005年成立的东航空保精英团队蓝盾特勤组组长;同时,他也是我国第一批从空保员岗位考试通过的空中警察,随中国民航空中警察总队某支队派驻在东航。
其实2002年应聘东航之前,李鹏刚从武警部队退伍,军营的历练让他自信“挺合适安全员岗位”,事实也如此,他顺利通过了考核。在东航工作十几年,李鹏恪尽职守,处置机上非法干扰行为、违规和各项不文明行为等,保障旅客人身财产安全和航班安全高效运行。同时他也多次参与专、包机安全保障任务,保障抗震救灾、海地及利比亚撤侨、日本地震撤离、电信诈骗押解遣返包机等多项急难险重航班的安全。
最让李鹏和同事难忘的是2011年执行海地地震撤侨包机任务。当时,李鹏主动报名参加航班飞行。其实,这个紧急航班最初面临很多困难:需临时向沿途六国申请飞行许可、没有备降机场、中间停经3个机场、申请原本没有合作关系的经停站的地面服务……并且,海地太子港机场震后情况极其复杂,被美国军方接手后,一直处于无空管指挥、无导航设施、无地面保障的“三无状态”,且机场跑道非常窄、短,全机场只有5个停机位,每天最多允许120架次起降,而各国在申请降落时刻的救援飞机就有1400余架。
李鹏和机组成员提前制定了周密细致的空中安全防范预案。整个飞行中,他和队员们持续工作了106个小时,空中飞行时间就达66小时。李鹏和机组自带金属探测仪和爆炸物探测仪对登机人员逐个检查,还全程盯守装载的行李和货物等,当时的灾区疫情异常严重,李鹏和队员们顾不上个人安危,只求安全、快速、顺利把侨胞送回国。
另外,在埃及和利比亚撤侨任务、运送维和官兵及其他重要航班任务中,李鹏都以超强的毅力和责任感完成任务,确保空防安全无漏洞。“比如,押解诈骗犯的航班是,还要防止他们自残,吃饭的餐具不能用刀叉,都是塑料勺子;上厕所要跟着,其它任何坐着以外的动作都要细心留意。”他说。
用心理战术智斗“飞贼”
据钱岐华观察,近年来,尽管飞行员和空保员队伍中退役军人的比例有下降趋势,但退役军人在政治立场、作风纪律、执行力、奉献精神、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技能技巧方面的表现均更加优秀、突出。
2010年8月,邵锡申从武警部队退伍后入职东航,成为一名专职安全员。当年在部队时,他被评为“神枪手”,每提及此,都会引来旁人的惊叹和艳羡。确实,85年出生的邵锡申性格沉稳、心理素质好,遇到紧急情况都能沉着“镇场”;加上他吃苦耐劳,工作积极,作为东航蓝盾特勤组的一员,目前已是年轻一代空保员中的佼佼者。
狙击手的本事无法施展,但邵锡申认为在部队学到的技能、锻炼出的好体格、锻造的坚强心理素质让他在空保员的岗位上得心应手,“在部队里,我掌握了战术协同、谈判、擒拿格斗、器械使用等基本功,还练就了警觉的职业习惯;现在,空间小、危险性大、地型复杂、配合困难的机舱就是我的‘战场’,不论是用心理战术智斗‘飞贼’保护乘客财产安全,还是帮助乘务员整理客舱环境服务乘客,他都认真细致地对待。“当过兵的人都有一种担当和使命感。”邵锡申说。
安检员脑中警觉的“雷达”时刻转动
在部队工作整整30年后,吴波转业到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现在是机场旅检一科科长,对旅客及其随身行李进行安检,确保所有旅客在最安全的状态下登机出行。浦东机场一天的出港旅客多的时候可达10余万人次,安检员逐一仔细检查,平均一分钟查验三四人,一天就要反复蹲下起立七八百次,不能让旅客等太久就要速度,检查彻底不留后患就要效率,特别考验反应能力和识别力,一点都不轻松。
吴波说,“现在的工作跟原来在部队执勤差不多,像换了个‘战场’,守护安全的职责没变。”以前在武警上海市总队时,吴波常带队到外滩和人民广场等人流密集的场所执勤,维护秩序并为游客市民提供必要的帮助。现在在安检岗,吴波说同样需要特别细致地观察周边环境、人群和情势,察言观色、明察秋毫,快速反应。
机场大门户,天南海北的旅客,携带的行李也形形色色,有乘客为了登机后吃水果,把水果刀别在腰间过安检;也有人“无意间”把打火机放在茶叶罐里;还有人“为了方便”把打火机塞进高帮鞋里……有意无意间夹带禁止随身携带登机的小物品,真真考验安检员,观察、询问、查验、辨识,让学习侦查专业的吴波发挥了特长,可疑液体、个别金属器具、固体粉末……吴波脑中警觉的“雷达”每时每刻都在高速转动,这些可能的隐患都是他和同事紧盯的“敌情”,必须严格把关,容不得半点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