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故宫文华殿内的吴昌硕书画篆刻特展现场。(周渊摄)
6月3日,“铁笔生花——故宫博物院藏吴昌硕书画篆刻特展”在故宫博物院文华殿展厅拉开序幕。深藏故宫和其他文博机构的300余件吴昌硕绘画、书法、篆刻作品,首次集结亮相。
这亦是故宫博物院书画馆自武英殿移至文华殿后的首次书画大展,就此拉开属于文华殿书画馆的序幕。用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的话来说:“武英殿、文华殿和午门雁翅楼展厅形成了全新的展览‘黄金三角’,人们在进入三大殿之前就能率先感受到故宫浓厚的博物馆氛围,举办的都是有影响力的展览。”
故宫首次系统回顾吴昌硕艺术人生
▲展览开幕式现场。(周渊摄)
吴昌硕生活的时代正是传统艺术走向近现代的关键转折时期,他的作品既有对传统的继承,又吸收了时代精神。单霁翔透露,故宫博物院现藏有吴昌硕书法、绘画、篆刻作品200余件,作品创作时间跨越四十载,涵盖吴昌硕四十多岁至去世前不久的各个阶段,时代连续,题材丰富,形式多样,较为全面地呈现了吴昌硕的艺术发展轨迹和渊源脉络。“展览以‘铁笔生花’为题,正是对吴昌硕艺术人生的归纳。”他说道。
本次展览分为四个单元,第一单元“融古开今”,充分发挥故宫馆藏优势,将吴昌硕作品与明代陈淳、徐渭,清代八大、李鱓、赵之谦、任伯年等作品直观对比,展现吴昌硕对前辈写意花卉技法的继承以及对同时代画家的吸收;第二单元“缶庐花香”以四季花卉为表现主题,使观众在吴昌硕的大写意世界里赏花落花开;第三单元“石交传馨”表现吴昌硕的艺术交往,既有合画作品,也展出了陈师曾、陈半丁、齐白石等受其影响之作;“铁笔柔毫”单元,集中展示吴昌硕在篆刻和书法方面的艺术成就。
“本次展览中的《桃宴酒坛图》以及吴昌硕为故宫第二任院长马衡题写的“凡将斋”匾额,都是经装裱修复后首次展出。”单霁翔特别提示观众。本次展览的26件书法作品中有23件为首次发布,168件绘画作品也有半数为首次亮相,珍稀程度可见一斑。为配合本次展览,故宫出版社还首发了《故宫藏吴昌硕书画全集》。
文华殿“变身”书画馆,严格确保文物安全
▲文华殿展厅内部。(周渊摄)
2018年,故宫博物院的展览迎来全新提升——以“艺术向新”为目标追求,力求在“文化+”的道路上做出新的尝试,不断优化观众体验。单霁翔介绍,珍宝馆、钟表馆、陶瓷馆、书画馆将于今年全面改陈,武英殿与文华殿展示功能对调,武英殿变为陶瓷馆,文华殿成为书画馆。此次吴昌硕书画篆刻特展的开幕,标志着故宫文华殿书画馆的正式启用。
据介绍,此次文华殿改陈严格量化了各类保护文物古建本体与展出珍贵书画类文物的技术指标。展厅本身最大限度保留原有天花与地砖,新增顶部照明展现顶部空间,温控系统采用航天科技,以保证珍贵书画文物的展出安全。
“随着‘原状陈列是重点、专馆展览是特点、临时展览是亮点、年度大展是热点’的展览特色深化,故宫将以更多元丰富的展览向社会传递故宫文化。”单霁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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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桃宴酒坛图轴
大概源自古代神话里西王母送仙桃给汉武帝的故事,桃被人们视为长生不老的象征;“酒”与“久”同音,亦可比喻长长久久。桃与酒一起,正可表达祝人长寿的美好愿望,吴昌硕的题识正表达了这样的祝愿:“三千年结实之桃,一千日可醉之酒,饮之食之寿长久。”画中的仙桃,硕大红润,饱满诱人,浓郁的色彩直落纸上,粗剌剌的酒瓮则古朴厚重。鲜明的对比令画面既洋溢着浓浓的民俗味道,又融汇了文人的笔墨意蕴,用朴实无华的美好打动人心。
2、珍果图卷
此图依次绘制荔枝、大桃、西瓜、倭瓜。文人描绘市井之物古已有之,但吴昌硕在处理这类作品时采用鲜艳的色彩对比,每种瓜果都作为单独的个体加以呈现,在他的描绘下,这些瓜果并不是只供欣赏的,而是可以真正品尝的。同时,吴昌硕画面上的题字表明他对于不同的瓜果品种颇有研究,非资深“吃货”不能办,这些文字一道与前者为此画增添了市井气息,更易引起普通大众的共鸣:“鲜荔核小实肥者名紫鸡冠,生庾领北村,见金邠居食荔诗,邠居长洲人,精于金石之学,手制《古泉丛话》,胜病谈一书多矣;松江黄泥墙大桃,味甘如蜜,予与土人有旧,年年得以啖之;西瓜自雪沟得来,其实小,其色青,其味甘脆可口,与他种绝不相类;倭瓜剖之中空,实鸡肉烂煮,味与河豚并隽,金冬心自谓曾试之。”
3、花卉图轴
“岁朝清供”是中国传统绘画中的一种重要题材,可以看作是吉祥寓意的大集合,多用于年节。“岁朝”即农历的元旦,为一年之始;而依照年节习俗,人们在家中摆放鲜花、时令瓜果、节令食品等,称之为“清供”。岁朝之时摆放物品并没有一定之规,此幅作品为吴昌硕晚年所作,多是表现人们美好心愿、寓意吉祥的花果,或是取谐音的好意境。梅花、水仙、兰草比喻气度高洁;柿子、百合寓意百事如意;花瓶寓意平安;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同时,吴昌硕还在题识中表达出时殊事异的感慨:“岁朝清供。岁朝写案头花果,古人所以岁时物之迁流也,兹拟其意。乙卯岁寒吴昌硕。”
4、篆书临石鼓文轴
吴昌硕尝自言“予学篆好临《石鼓》,数十载从事于此,一日有一日之境界。”其篆书之所以能在近代书坛卓然成家,也正得力于他对于《石鼓文》书法的毕生探索。
故宫博物院所藏的这件《篆书临石鼓文轴》书于1915年旧历五月,系通临“田车鼓”。通篇体势典雅厚重,用笔浑朴苍劲,深具古茂雄秀之美,堪称吴昌硕这一时期的《石鼓文》书法代表作。
吴昌硕在署款中写道:吾家耘父先生嘗謂,臨石鼓宜重嚴而不滯,宜虛宕而不弱。近時作者唯皋文張先生能之,缶願學焉而已。
“吾家耘父先生”即以精研《石鼓文》而著称的清代学者吴东发,他对临习《石鼓文》所提出的要求,也正是吴昌硕此时所极力追求达到的境界。
故宫博物院另藏有一件《篆书临石鼓文轴》,系通临“汧殹鼓”,与此件作品书于同月。
5、行书普宁寺牡丹诗轴
吴昌硕的家庭世代以耕读传家,父祖两代皆有诗名。虽然吴昌硕在早年因战乱而没有能够充分受到家学的滋养,但他终生吟哦不辍,留下了数量众多的各类诗作。
故宫博物院所藏的这件《行书普宁寺牡丹诗》轴便是吴昌硕的一件自书诗作品,书写时间为1927年“凉秋”,吴昌硕逝世于这一年的旧历十一月初六,此幅作品堪称其极晚年的行书力作。
著名书法篆刻家沙孟海先生在青年时代曾受到过吴昌硕的指导,他称赞吴昌硕晚年的行草书“坚挺凝练,不涩不疾,亦涩亦疾,更得‘锥划沙’、‘屋漏痕’的妙趣。”这件作品便十分符合他的此番评价,其体势大气磅礴,用笔遒劲雄浑,结体欹侧取势,横纵并施,用墨浓淡干湿一任自然。虽不斤斤于点画之工拙,而苍茫朴拙之气淋漓满纸,确可谓离披点画,人书俱老。
文:文汇报驻京记者周渊
图:除署名外均故宫博物院供图
编辑制作: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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