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度市林业局将另一只东北虎解救后送往青岛森林野生动物世界救助站进行救助。

图/东方IC

“山东马路停车场出现死老虎”事件最新调查结果显示，老虎疑受到鞭炮惊吓后由笼子上方的缝隙里钻出，随后从11楼楼顶摔下。平度市林业局有关负责人表示，杨某系非法养殖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并导致其意外死亡，林业部门将对杨某进行行政处罚。

昨天下午，记者采访了动物保护专家和律师，他们认为，如果没有相应的资质和许可证，单位和个人不能随意驯养保护动物；未来，如果调查认定杨某和景区涉及非法买卖、运输，还可能承担刑事责任。

老虎代养人并未获官方许可

据调查，死亡老虎为东北虎，长一米多，仅七个月大。谷物大厦老板杨某饲养的老虎有两只，还有一只尚存。除夕夜，死亡老虎被关在谷物大厦的楼顶铁笼子内，可能是受到鞭炮声惊吓，老虎从铁笼子上方的空隙钻了出来，最终从楼顶摔下致死。

根据公安部门的询问笔录，去年夏天，两只小老虎在平度茶山风景区出生，由于景区效益不佳，而老虎驯养的费用较高，景区就私自与事主签订了代养协议。随后，杨某在楼顶焊了一个三米高的铁笼用来养老虎。“老虎来的时候刚会走路，每只也仅重20多斤。我每天都安排专人喂养，一天喂两次，食物都是牛肉、鸡肉等，一天就花掉200元。现在老虎已经有100多斤，看到它摔死的那一刻，我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杨某说。

动物保护专家、北京林业大学教授胡德夫告诉记者，《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第十七条规定，国家鼓励驯养繁殖野生动物，但驯养繁殖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应当持有许可证。而老虎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养老虎必须具有《驯养繁殖许可证》，杨某却没有该证件。平度市林业局有关负责人表示，杨某属于非法养殖，对活虎须依法予以没收并进行行政罚款，死虎要移交给上级主管部门。

驯养保护动物有多项限制

人人都可以驯养老虎吗？“没那么简单。在我国，凡属国家规定的保护动物，未经有关部门批准任何个人和单位不能饲养。其中，一级保护动物须由国家林业局批准，二级保护动物由省级林业局批准。”胡德夫说，对于老虎这样的一级保护动物，国家林业局会组织专家对申请人的资质进行评审，主要考察是否具备适宜驯养繁殖野生动物的固定场所和必需的设施、是否拥有与驯养繁殖野生动物种类、数量相适应的资金、人员和技术，以及是否能保证驯养繁殖野生动物的饲料来源。由于评审会考虑申请人未来是否可能因兴趣消失、实力难以为继而放弃驯养，因此，个人获得驯养老虎的许可几乎为零。通常情况下，国家有关部门只会将少量老虎交给具备资质的动物园和马戏团。

“现在有些人私自饲养野生保护动物当作‘宠物’的兴趣越来越浓，有的甚至认为只要有钱‘养得起’就行，殊不知这种行为涉嫌违法，还可能会给野生动物带来伤害。”胡德夫说，“许可审批很严，获得许可之后的监管也不能松，动物保护部门要对驯养动物生长状态进行定期跟踪。”

如涉非法买卖将追究责任

人们还在关注，相关责任人将得到何种处罚？对此，平度市林业部门的回应是，将按照“非法养殖”对杨某进行行政处罚，同时还将对景区是否存在违法违规行为展开调查。

“追责如何展开要看有关部门对杨某和景区的调查结果，现在我们还没有看到老虎来自合法买卖的证据。如果涉及非法买卖、运输，就要承担刑责。如果老虎并非因为意外而是杨某故意杀死，杨某更要承担刑责。”北京尚公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志东表示，《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第三十一条规定，非法捕杀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依照关于惩治捕杀国家重点保护的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犯罪的补充规定追究刑事责任；第三十五条则规定，出售、收购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或者其产品，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依照刑法有关规定追究刑事责任。

如何避免悲剧发生？胡德夫认为，应该加强普法教育，教导人们不要随意饲养野生保护动物，并注意举报身边的类似行为。而在赵志东看来，光靠普法远远不够，更重要的在于执法部门的监管。“现在捕杀野生动物抓得很严，但非法买卖的罪恶链条还暗中存在，需要林业局、海关等部门在执法上加大力度。”

文汇报记者 赵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