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米勒是美国当代最杰出的戏剧家之一,与尤金·奥尼尔、田纳西·威廉斯并称为美国戏剧三大家,被誉为“美国戏剧的良心”。著有《推销员之死》《萨勒姆的女巫》《都是我的儿子》《桥头眺望》《堕落之后》《代价》《美国时钟》等多部戏剧。他的作品针砭时弊、直言不讳。米勒一生获奖无数,包括1949年普利策奖、两次纽约戏剧评论奖、奥利弗最佳戏剧奖等。
近日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阿瑟·米勒经典作品”收录了奠定米勒戏剧大师地位的五部代表作。其中,巅峰之作《推销员之死》刻画小人物的悲哀和“美国梦”的破灭,在百老汇连演742场,为米勒赢得国际声誉;《萨勒姆的女巫》描绘人心惶惶、相互诬告的恐怖环境,完美呈现了一则善恶缠斗的现代寓言;《都是我的儿子》书写现代社会中的人性暗礁,揭开宁静生活假面下的平庸之恶;《桥头眺望》以一出家庭悲剧抓住外来文化者的痛脚;自传体剧作《堕落之后》关乎米勒与梦露的婚姻:一个是进步作家,一个是性感女神,他们的结合,是诺曼·梅勒口中“美国最伟大的头脑”遇上了“美国最伟大的肉体”,剧本以“梦露先生”的视角,书写了对一代名伶的私人记忆。“在悲剧的最高意义上,普通人跟国王一样,都是适于作悲剧描写的对象的。”
阿瑟·米勒经典作品(五册)
《推销员之死》《萨勒姆的女巫》《都是我的儿子》《桥头眺望》《堕落之后》
[美] 阿瑟·米勒 著
英若诚、梅绍武、屠珍、陈良廷、郭继德 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
阿瑟·米勒笔下的故事,在每一个时代,每一个国度,都可能重新出现新的战栗。日前,“阿瑟·米勒经典作品”首发研讨会在上海朵云书院举行,著名作家孙甘露、著名剧作家喻荣军、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马凌、诗人韩博就“今天,我们为什么需要阿瑟·米勒”与读者进行了讨论。
阿瑟·米勒:一个性情中人
喻荣军首先披露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八十年代末,上海人民艺术剧院排演《萨勒姆的女巫》的一些逸事:阿瑟·米勒在1978年到北京后,首先见到的人是曹禺,但曹禺跟他之间的交流不畅,曹禺好像不是太了解他,所以他心里很不舒服。梅绍武先生是国内第一批阿瑟·米勒的翻译家,当时阿瑟·米勒不太满意之后,他就知道了,他给黄佐临打了一个电话,说阿瑟·米勒要来,你赶紧做点功课,他对什么比较感兴趣。黄佐临先生当然也是非常内行的,等阿瑟·米勒到上海后,黄佐临说我看过你的作品,我知道你的,阿瑟·米勒就非常开心,他马上就把《萨勒姆的女巫》给了上海人民艺术剧院。相比较他自己可能更喜欢《萨勒姆的女巫》。所以上海人民艺术剧院在1981年开始上演《萨勒姆的女巫》,连续演了50场,非常轰动。
以个人和家庭的悲欢反映社会图景
《萨勒姆的女巫》由一桩真实的历史事件改编而来,马凌认为,在从史学到文学的过程中,阿瑟·米勒能够在那么纷繁的史料当中抽离出一个线索来,把整个事情的本质讲清楚,这是很了不起的,看了之后非常震撼,也对阿瑟·米勒有深深的钦佩感。没有想到一个文学作品能这么穿透性地把历史反映出来,把人物浓缩成几个,那么的活灵活现。马凌说,这个事件之所以到今天不管是史学界还是文学界都很感兴趣,原因是它混杂了太多的人性以及社会的因素,这也是阿瑟·米勒非常喜欢探讨的,他是把人还原在社会关系当中来看的,他认为人与社会是一回事,人脱离不了社会,社会脱离不了人,因此他才能通过一个家庭或者几个人的命运悲欢,反映了整个社会的图景。
喻荣军指出,阿瑟·米勒身上最让人敬佩的一点就是,他可能会遇到各种问题,但他就用自己的作品去反击,他的笔突然之间会很有力量,剧场会突然之间变得很有力量,跟大众之间的关联会变得非常有意思,“这也是我比较喜欢他的地方”。
阿瑟·米勒的剧作非常适合现在来读
韩博说他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读大学本科的时候读到了阿瑟·米勒的剧本,而最近他又把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这五个剧本从头看了一遍,体会非常深,跟当时看阿瑟·米勒不太一样。因为那个时候年纪小,有很多东西看不懂,比如美国梦。反而是欧洲有一些剧作家的剧本更前卫,在形式上一下子能打动人,所以会觉得阿瑟·米勒甚至有一点保守。但是今天看来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他有很多细节都深深触动着我”。
孙甘露也表示,当初读阿瑟·米勒和看阿瑟·米勒演出,和今天回过头来再去看,那个语境是完全不一样的,读出来的东西也完全不一样,它已经变成历史上的一个剧作了。但有时候可以把它当成历史看来反观现实,看它怎么来反映表达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给他带来的问题、压力、感受。
阿瑟·米勒本身的剧作以及他本身的经历恰好都是对所谓成功的“美国梦”的一个最好的反省。这么了不起的影响巨大的一个剧作家,娶了世界上最有名最漂亮最性感的女人,他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问题,如果是按照那个逻辑来推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他也不需要想这些事情,“我觉得这恰恰是针对所谓的‘美国梦’,实际上《推销员之死》《都是我的儿子》讲的都是这些事情,真的是非常适合现在来读”。
编辑:蒋楚婷
责任编辑: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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