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区华亭镇具有浓郁江南建筑特色的农民安置房。赵立荣摄

嘉定区华亭镇联一村，去年底村集体经济资金池划出一笔大投资：“组团”邻近三个村共同出资5132万元，在嘉定新城购置整层办公物业——总产权面积逾2000平方米，含稳定租约，其中联一村占地三成多。市人大代表、联一村党总支第一书记倪晓清算了笔“长远”账：刨去管理费成本后的收益率高于银行定存利率两个点，“我们向村民承诺，这两个点将用来增加他们的福利，譬如用于报销就医自费部分。”

这是沪郊乡村探索壮大村集体经济的一个缩影。

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乡村。涉及农村农业农民的“三农问题”在上海整个经济社会大盘中占比不高，却不容小觑。它牵涉着超大城市未来发展的空间布局、动力布局，支撑着城市的基础生态，承托着整个城市粮食果蔬等基本食品的供应链。因此，农业农村现代化，亦是上海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建设中较为迫切的重要一环。而聚焦农民增收，壮大农村集体经济，是其中的一个核心问题。

农村集体经济强，乡村振兴就有了底气和自我造血功能——今年上海两会期间，代表委员们提及乡村振兴，无不指向这一共识。此次政府工作报告也给出清晰指向：拓展农民增收空间。

拓展，意味着对乡村资源要素更深层次的盘活。譬如，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如何盘活？土地盘活后怎样引进好项目？如何强化乡村人才支撑……这每一问都关乎乡村振兴的成色，也是代表委员们的热切聚焦。

俯瞰奉贤区吴房村。（奉贤区供图）

土地盘活，增加财产性收入

说起心中的最关切，倪晓清代表马上提到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问题。从市人大代表的角度，他关注怎样以此推动村集体经济的长远发展。

“集体用地入市解决的是市场主体投资的信心问题。”他说，眼下联一村正实施的路径是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作价入股，即村属集体公司和地产公司成立合资项目公司，取得集体土地使用权进行开发。村属集体公司通过入股占比，享受项目开发分红收益。

得益于合作对象对乡村振兴的深刻理解以及社会责任感，这种模式在联一村目前颇有成效，但能否广泛复制？倪晓清心里也曾打鼓：“不少优质项目也曾有过迟疑，觉得利益得不到长期保障。”

市人大代表、松江区石湖荡镇党委书记翁雷均也对此颇为关注。石湖荡镇是松江区的土地制度改革试点，去年3月，翁雷均签了一笔“大单”：出让155亩集体建设用地给上海临舫科技有限公司，出让资金达1.56亿元，“这对镇集体经济收益固然是重大利好，但我认为关键是要找到盘活土地的落脚点：一方面是抓住招商引资的机会，吸引真正的好项目，另一方面是让好项目取得好产出。”作为政策受益者，他直言政策好，但用好政策更为关键。

基于松江区的改革成效，今年上海政府工作报告对“集体建设用地入市”的需求给予明确回应：稳妥推进农村集体经营性建设用地入市。市人大代表金银淑表示，这是对壮大集体经济的利好，但重点要关注如何“稳妥推进”，比如涉及农民的“钱袋子”指向的是“蛋糕怎么分”？

为此，她建议，“要形成合理的土地增值收益分配机制。坚持兼顾国家、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和农民利益，充分考虑不同区域、土地用途、交易方式等因素，合理调节增值收益。指导农村集体经济组织处理好内部分配问题，既要考虑个人利益，又要兼顾集体经济长远发展。”

人才助力，增加劳动型收入

盘活土地要素是增加农民财产性收入的重要方式，但“钱袋子”的可持续增长仍需农民持之以恒的“劳动性”创收。发展高质量农业是收入“跃升”的关键之一，代表委员由此点出关键——人才。

“吴房村不缺好产业，但缺人才。”市人大代表、奉贤区青村镇吴房村党总支书记秦瑛说得直白。奉贤黄桃，沪上远近闻名，也是吴房村的特色名片。一般情况下，黄桃8月中旬成熟、9月底下市，美味但“果期”甚短，收益也受影响。秦瑛想研发新品种，将黄桃生长期拉长，但村里没人懂农业技术。

“我们只好委托上海市农科院研发。村里非常需要懂农业、愿意留下来的人才。”秦瑛言及其中的迫切，目前黄桃树苗已长到第三年，第四年就可以验收成果。一旦成功就需要提升技术，以尽快实现量产。秦瑛将对人才的渴求写进建议，并提出解决之道：一方面根据人才类别开展针对性培育，对新型职业农民、乡村干部、科技人才、乡土人才等现有各类人才培育，实施定向培养计划。另一方面，给予政策倾斜吸引人才回流。制定乡村振兴人才柔性引进管理办法，设立返乡创业工作站，努力营造返乡创业就业的良好氛围。同时加强政策制度的稳定性、长效性和可持续性，通过建立人才发展平台，畅通发展路径，确保人才在乡村扎根。

值得注意的是，在有关乡村振兴的提案中，多名政协委员联名对人才问题建言，譬如就解决乡村紧缺产业人才引进的问题，委员们建议：要进一步扩大上海农村农业人才引进政策的适用范围，围绕人才引进、人才保障、人才奖励、就业创业等方面，加强制度创新，打破制度瓶颈，构建更加多样化、更具吸引力的人才体制机制。

比如优化扶持政策、吸引更多的新产业新业态进入农村农业：“可借鉴一些国家扶持农村产业发展的做法，以公共财政投入引导建设农村共享创业空间平台，鼓励立足农村农业的创新、创业、创意和创造等经济活动的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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