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港新片区成立一周年之际，近40年前曾以拓荒牛国画闻名的88岁画家、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教授刘汉挥毫再画拓荒牛，并将其赠予上海临港集团。画中线条气势磅礴、千变万化，透出的昂扬向上与不懈追求让观者很难不有所动容。

新时代是奋斗者的时代，是奋进的时代，“拓荒牛精神”永不过时。刘汉此番以拓荒牛致敬当下这个伟大的时代，也为高速发展、勇于开拓、如画中拓荒牛般透出义无反顾犟劲、韧劲的临港集团加油鼓劲——巧的是，17年前临港集团创办初期就恰将拓荒牛精神明确定为企业五大精神之一。

刘汉赠予上海临港集团的拓荒牛

刘汉近照（摄影：朱伟辉）

笔下坚定不回头的拓荒牛，发出时代强音

拓荒牛题材可谓刘汉的代表作。“这是我最心动的画，是改革开放使我动了心。”刘汉坦言。

刘汉的第一张拓荒牛创作于1980年代初期，是他感动于岭南的改革拓荒精神而情不自禁画下的——在珠江边简陋的临时工棚里，他曾亲睹外面刮着台风下着暴雨，一家糖厂的基建科长蹲在工棚里废寝忘食地画着设计图。

那张画以大写意的笔墨、粗犷的线条，将一头迎着风雨倔强前行的拓荒牛画得惟妙惟肖。画中所题的“风吹雨打不回头，力瘁筋摧勿怨尤，何须计较鞭加背，此生原是拓荒牛”更被无数改革者引为座右铭。

当时这幅画问世之后，引得全国各大报刊竞相刊登，《工人日报》更是连续三年三次刊登了这幅作品。如此之高的出镜率，只因拓荒牛与时代脉搏贴得如此之近。

当年那幅拓荒牛是前行于风雨之中的，如今为临港而画的这幅却似向着光明，似乎预示着明朗向好的大环境。近四十年过去了，这样的拓荒牛依然在鼓舞着人们奋力向前，依然发出时代强音。

自序像，1990年代画

他以绘画肩负使命，仿佛一位持枪的战士

刘汉原籍广东中山，1932年出生于南京一个爱国知识分子家庭。17岁他便参军当上文工团员，而走上专业绘画创作的道路，刘汉坦言其实有些偶然。

一次，他尝试创作了一部反映农民困苦生活的连环画，并寄给了报社，后来作品发表了他都未曾留意，直到几个月后偶然路过一座村子，在墙壁上看到自己被放大的连环画。原来信手涂鸦的画作竟然有着如此之大的社会功用，从此刘汉把画画正儿八经当成了一回事，甚至是一种职责与使命。“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玩画的少年变成了持枪的战士。”刘汉说。

夫子之道，大道齐天，1980年代画

刘汉在艺术创作早期，最是以一系列红色连环画深入人心，如《红旗谱》《红色风暴》《黑山阻击战》《两个小羊倌》，他也因此得到“红色连环画家”的美誉。而在这些作品中，最负盛名的是他的《红旗谱》。这部连环画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初版于1963年，被业内认为是新中国连环画的三座高山之一，另外两座分别为贺友直的《山乡巨变》，王绪阳、贲庆余的《我要读书》。

《红旗谱》连环画内页

为了画好《红旗谱》，刘汉深入河北农村，一待就是半年，收集了大量生活素材，画下的速写堆起来有一米多高。画中的每一个人物形象，每一处细节，他都意欲从生活中寻找灵感。一次，他借了辆自行车，在猪笼河两岸的村庄转了半天，碰到一个老头，顿感简直就是活的“老驴头”，于是一路跟着他。在最初的创作稿中，刘汉也曾直接将在河北农村所见的兜裆裤画进画中，最终又在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的编辑卢敦良的建议下，将这种衣饰调整得更具艺术性，更符合艺术创作规律。

当时连环画界盛行白描的表现手法，刘汉在《红旗谱》中却尝试了国画小写意的方式，且突出线条意识，令人眼前一亮。也因而这部连环画的影响力不仅仅在于大众百姓之间，同样在于学界——据说这部连环画当时全国美术院校学生人手一册，被当成了临摹范本。有些遗憾的是，刘汉画《红旗谱》，原本准备画四部，最终只完成了前两部，其中第二部还不幸遗失了。

葬花，1980年代画

以理论探索促进实践创新，不懈挖掘国画线条表现力的潜能

以连环画创作获得的稿酬，刘汉是想从事中国画探索的。日后他不仅在国画创作上走得很远，在国画理论建构上也颇有见地。

1980年代，刘汉在《线节奏与中国画革新》《创造与继承的颠倒》《拾回来你失落的明慧》等不少专论文章中都提到这样的观点，认为中国画旁取外来，为的是丰富和发展自己，而不是倚靠或归附他人；中国画的创新探索不应忽视自身规律，把借鉴西法当成照搬西法。他指出，中国画家自来是由线节奏的乳汁养育成长。线是表现力的仓库。中国画前途终究如何，关键在于中国线条表现力是否还有潜能可挖。而考察中国画线拓展实际状况，估量线功能发展前景最有效的参照系是书法。

蝶恋花，1980年代画

对于国画的一系列深入思考，同时被刘汉应用到国画教学中，得到了实践的检验。1984年起，刘汉进入中央民族学院（今天的中央民族大学）美术系任教，开始了他的中国画教改试验——1986年，中国画改革试验班在这里获批成立。当时主要针对基础教学的教改可以说与刘汉的国画理论形成了对应，例如：改板块素描为融线意象素描，强化书法规律渗透下的速写训练。1990年，首届试验班学生毕业，学生们的造型与写意能力均超越历届毕业生水平。

从《奔腾我中华》到《来复枪洞穿我的胸膛》，从《昆仑我的脊梁》到《牛栏岗大雨滂沱》……循着这样一条路，刘汉自身的国画创作更是走出新意，并由此展现他深刻的民族意识、家国担当。力透纸背的，又何尝不是一种拓荒牛精神？

走天涯，1990年代画

少儿，1990年代画

奔马，1990年代画

莽原牧马，1990年代画

梳妆图，1980年代画

作者：范昕

编辑：张祯希

责任编辑：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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