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上海城市文化地标,不少人会想到万国建筑群落、石库门等。而20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现的工人新村,同样是历史变迁在城市空间留下的烙印。如何为海派文化叙事添上工人书写?工人群体形象及其生活变迁映射出怎样的时代缩影?
26日上海杨浦图书馆“静思讲坛”现场,与共和国同龄的70岁上海作家管新生、中国工人出版社总编辑董宽、中华全国总工会机关服务中心主任王舟波、国家一级编剧管燕草齐聚,带来“上海的另一种叙事记忆”《工人新村》新书分享会。本书作者管新生谈到,工人群体的出现、壮大、变化,是上海作为中国近代化缩影所不能回避的。随着社会发展和工业结构的调整、居住条件的不断优化,工人新村逐渐退出历史舞台,但它仍是上海生活史的一部分,在记忆的发酵逐渐彰显着其“城市切面”的意义。
提起“工人新村”,上海市民不会陌生,这些建于上世纪五十至九十年代市区边缘或近远郊、由4-6层高砖混住宅构成的行列式小区,曾是上海多元城市肌理的重要组成。工人新村起初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厂的人集中居住在一起,辅以齐全的配套设施,居民们的需求也都能被满足,衣食住行样样齐全。不喜欢外出的人,完全可以在这里从年轻走到老迈。
《工人新村:上海的另一种叙事记忆》
管新生 著
中国工人出版社
长篇纪实著作《工人新村:上海的另一种叙事记忆》以共和国同龄人视角作切入点,以编年史方式为经线、以心理历程为纬线,真实细腻描述了上海工人新村中工人子弟的成长过程,一个个细腻的生活细节,记载的不仅是工人新村普通家庭的酸甜苦辣,更是时代所走过的步伐,整整一代人的集体记忆呼之欲出。
比如,20世纪50年代初,那是“一人住新村,全厂都光荣”的年代,主人公一家人跟随着在厂里做工人的父亲从常德路石库门房子搬迁到控江新村,由此开启了工人子弟生涯,也产生了石库门文化与工人新村文化的碰撞。“不少劳模可是戴着大红花、敲锣打鼓很光荣地住进工人新村。那个时代的浪潮改变了我的一家,也影响了千千万万上海家庭的命运。工人新村的选址同样有讲究——普陀的曹杨新村,邻近华东师范大学;杨浦的控江新村、长白新村、鞍山新村周边,坐落着复旦大学、同济大学、上海理工大学。这种安排,是为了使工人子弟的教育和文化生活都能更上一层楼。”
“轻轻掀开历史的台历,每一页均影影绰绰风雷动。”管新生坦言,数年前在创作三卷本小说《工人》时,查阅浩瀚如海史料的过程中,上海的两大城市地标渐渐升上了历史的地平线,“除了经典石库门,还有一类突凸在我的面前是:新中国成立后建造的工人新村。于是,有多少被忽略被蚀刻的神秘就此抖落岁月风尘,穿越了时光隧道,敞开了坦露的胸襟,蹦蹦跳跳地走下了折叠的历史台阶。”
在业界看来,缺失工人命运的海派文化是不完整的。自开埠以来,上海的发展就与“工业”一词紧密相连,成为中国现代以来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但反映工人群体面貌、探讨工业文明的文学创作整体上却相对薄弱。因此,《工人新村》在一定程度上填补了相应的空白。
如何将工人新村主题的素材化为故事注入笔端,考验的不仅是作家文笔,更是创作者对时代脉搏的贴近与记录。杨浦区文旅局副局长杜彪提到,杨浦素有“百年工业”的文明,也曾是上海工人最集中的区域,在1952年掀起的建造工人新村热潮中,杨浦走在了全市前列,由此也孕育了包括管新生在内的一批关注工人生活、创作工人题材的作家、艺术家。
中国工人出版社总编辑董宽告诉记者,《工人新村》始终用一种娓娓道来的叙述,把读者不知不觉带到工人新村的世界里,仿佛注视着一幕幕真实生活渐渐浮现,清晰流动,缓缓淡去,“这本书力求让我们记住什么曾经是这座城市的骄傲,上海工人新村所形成的工人新村文化,也是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精神地标之一,无论时代怎样日新月异,正在流逝的平凡者历史,同样值得记录书写,可以让年轻读者依然继续感受背后的精神力量。”
作者:许旸
图片:主办方供图
责任编辑: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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