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社这个活跃于上海的文学团体,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革命文学社团,其社员名人太多,几乎囊括南北,如柳亚子、黄宾虹、于右任、李叔同等,至今耳熟能详。作为见证近代上海社会变革的重要标志,南社如何形象地反映了近代上海的红色文化、海派文化、江南文化?为何说南社是江南文化的一朵奇葩?首次以“南社与江南文化”为主题的研讨会今天在上海举行,由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指导,上海通志馆与上海炎黄文化研究会主办。
透过历史尘封的画卷,南社人在各个领域光前启后,留下诸多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研讨会上,多名学者谈到,南社发起于苏州、兴起于上海,这与江南文化的独特魅力,尤其是与上海这座城市的优秀历史文化传统息息相关。厘清这一逻辑,深挖南社背后江南文化所蕴含的道义内涵与精神力量,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姚光与何宪纯诗词唱和手札《感事》
19世纪末的晚清,革命浪潮席卷神州大地,反清革命团体不断涌现。风雷激荡中,1909年11月13日,陈去病、高旭、柳亚子等爱国青年发起成立南社。他们追慕明末文学传统,“几复风流赖总持”;决心“欲一洗前代结社之积弊,以作海内文学之导师”,以文字革命为职志,成为辛亥革命前后最重要的一股爱国文学力量。尤其是辛亥革命以后,南社迅速影响至全国,越社、辽社、广南社、淮南社等分支机构相继成立。为传承南社精神,又有新南社、南社纪念会之成立,以及南社湘集、南社闽集等雅集活动。
上海,正是南社的主要活动中心。南社雅集前后共举办了18次,其中16次在上海举行,地点相对集中于张园、愚园、徐园和半淞园。社友籍贯属今上海的130多人,通讯地址为上海者300余人。南社先贤们在上海学习、工作、生活,他们诗词明志、办报兴学,用激扬文字唤醒国人。作为见证近代上海社会变革的重要标志,南社形象地反映了近代上海的文化变迁。
▲陈去病的《南社杂佩》手稿
上海通志馆在南社创始人之一柳亚子的主持下,曾为上海地方历史资料的搜集、整理和研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通志馆的成员有相当一部分是南社社友。在南社历史上,曾有“前有柳亚子,后有姚石子”一说,后者指的便是1918年柳亚子辞南社主任后,继任的金山张堰人姚光。姚光是首批入社的社员之一,一生嗜书,为江南著名藏书家之一,所藏不乏稀世珍本和孤本、善本。如今,位于金山的南社纪念馆便设址于姚光故居。
研讨会现场,姚光之子、92岁姚昆田从“江南文化世家”展开解读,“我认识柳亚子的时候还很小,才10岁,是父亲带我到地方志馆才认识了柳亚子,虽然大人谈的很多东西还听不懂,但印象很深刻。”后来,姚昆田去查上海文史馆的档案后发现,上海文史馆第一批馆员都是南社成员,人数达35人之多,当时邀请的就是包括柳亚子在内的学者。
南社提倡传承国学精粹,成立国学研究组织,整理出版典籍,收集乡邦文献,以中国人本身的文化传统作为本位。南社社员的书画作品及诗词文集,包括沈鸿卿绘高燮《岁寒独立像》、高燮书法立轴、柳亚子七言诗字轴、高天梅与何宪纯诗词唱和手札《踏雪次天健韵》、《天梅遗集》十六卷以及《吹万楼文集》等。“可以看出,南社主要的宗旨和活动,继承了明末以来江南地区的名人气节、惊世学术、诗歌文章。因此,深入研究南社与江南文化的关系以及南社和上海的关系,要把江南文化汇入革命文化的建设和实践中,南社正是这样的一个典型团体。”历史学者完颜绍元说。
“水乡环境也是南社和江南文化的很重要维度。从这个层面挖掘出人文地理的情韵,挖掘出在这块土地生活的人的性情,就可以理解为什么是在这样一个富有江南特色的地方,才会吸引聚集一批知识分子,从而提炼江南文化的辐射力和魅力。”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叶辛说。
▲高天梅与何宪纯诗词唱和手札《踏雪次天健韵》
海派作家管继平,以柳亚子和姚鹓雏之间的文人交往为例谈到,两人订交四十来年,虽也有观点不一之时,但毕竟未伤和气,仍为莫逆之交。“因文学观点分歧产生矛盾后,姚鵷雏向柳亚子写信表示悔恨,从中可一窥南社文人之间彼此坦诚,大度以待,柳亚子接信后没有敷衍,鼎力推荐姚鹓雏出任松江县副县长。”他说,南社文人都已星散,然而那一段文字因缘、那一段文人情怀,却是难以褪尽的。
“南社是江南文化的一朵奇葩。南社作为在中国近现代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的进步文化社团,以江南为发源地,几乎聚齐了近现代中国政治、军事、教育、文化、科学、新闻、宗教等各学科领域的翘首人物,他们2800余部的著述遗产是当代文化复兴的宝贵财富。”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党组书记、主任洪民荣说,江南文化是海派文化的母体,为海派文化提供着丰富的人文资源,推进江南文化研究是打响“上海文化”品牌的重要基础,对长三角区域协同发展具有现实意义和文化价值。他透露,最近上海市地方志办公室正在整理上海通志馆1932年成立时的文献,柳亚子先生主持的通志稿现已整理四册,预计明年全部出版。
文汇记者:许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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