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城这个新世界里,游戏就是生活,生活就是游戏,人们可以在不同的角色扮演游戏中永不醒来,终老一生……这个游戏、科幻元素混搭的奇幻故事,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前不久热映的斯皮尔伯格的电影《头号玩家》?
“如今,虚拟现实技术已经渗透到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我在小说情节中设计了虚拟的城市设计、虚拟的游戏,反而是为了凸显人性在流动状态下的选择。”日前,作家、鲁迅文学奖得主晓航携新书《游戏是不能忘记的》亮相徐汇区图书馆。这部作品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推出,以超现实主义的轻科幻风格,为当代文学提供了异质性叙事。小说以多侧面视角折射出城市生活者对于人生抉择、人性的深切思考,比如其中一个情节就是:如果有一天,虚拟城市里的利益与道德发生了剧烈冲突,没有利益城市将无法持续发展,没有道德城市将毁于精神败坏,那么,两难之中人类该如何选择?
自1996年开始文学创作至今,晓航著有中篇小说《师兄的透镜》《断桥记》《努力忘记的日落时分》《送你一颗凤凰树》、长篇小说《被声音打扰的时光》等,其中,《师兄的透镜》获第四届鲁迅文学奖。写作之外,晓航曾在多重身份中转换,包括在中国科学院从事超导研究、在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当主持人、从事国际贸易工作等。迥异的职业背景与工作内容,为他的小说创作注入了丰富多元的素材与灵感。
在评论界看来,《游戏是不能忘记的》没有将“虚拟游戏”仅停留在一味追求简单快乐的层面,而是透过文学重新书写并解构某些命题。“在享受科幻想象的那种创作快感时,文字指向的仍是人性的归宿——人何以成为人,人如何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晓航说,浓墨重彩的科幻感下,最终浮出水面的仍是一种理想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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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是我终生无法停止的游戏
文/晓航
不知从何时起,我有了一种起名困难症,给小说起名字特别困难。一个长篇从构思到写完,一般会花两年的时间,每当稿子改完五六遍之后,我才开始认真给小说起名字,然后就要面对愁肠百结,四处求人的局面,希望能弄到一个好名字。
但是,没戏,这就如同人生,一切还得靠自己。对于《游戏是不能忘记的》这个长篇,我想过很多名字,俗和更俗的都有,后来实在不知道哪个好,就干脆在朋友圈请大家投票。这个名字并不占优势,一直大比例落后,但是一些专业上的朋友认为它最具文学性,经过多番讨论,我只好从了。
写作业已二十年,时光一晃就过,当年懵懵懂懂提笔时我还是个年轻人呢。感觉这些年社会的变化真快,而我,自从12年以来,反倒静下心来开始写长篇。从业务上讲,我觉得进步还是很大的,这主要是源于思想上的自我批判。自从创作长篇以来,我开始主动接受现实主义的批评,把该补的课一一补上,因为不补,就无法真正切实建造有血有肉的世界,补课的结果是短板变长了,如同降龙十八掌学全了一般。
对我来说,创作就是游戏,一个终生无法停止的游戏。一次又一次打关,一次又一次失败,一次次最终战胜困难而通过,那种趣味性确实无与伦比。我对自己的要求是少出去说嘴,多下苦功夫,好好的做个小说匠人。
毋庸讳言,文学一直在面临着种种严峻的挑战,比如网络、影视、人工智能。面对这一切,我能做什么呢? 转过身去面对文学本身,长时间安静写作,让时间过去,让文本出现、存在,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我觉得这也就够了,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年轻时,我曾想尽量试探文本的可能性,到了现在,希望我的文本能活在历史,我相信那句话,文章千古事。
当然,这很可能是一种奢望。
我愿意凭一颗纯净、淡然的赤子之心,缓慢地存在于这个快速变化的时代,冷静观察,选择坚定地向内走去,选择文本第一性,用文本表达、阐释、呼喊。
如果我一辈子在扔纸飞机,我就想看看那种纸飞机在各种合力的作用下到底能飞多远?想起佛学中那个深刻的比喻,所有的念头都是跳起的浪花,而每一朵浪花绽放的唯一目的就是回归本觉的大海。
我正在回归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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