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人的印象中,犹太民族是最聪明的民族。事实也的确如此,虽然他们只占世界人口的0.3%(世界上犹太人的数量大约1600万人口),但自诺贝尔奖设立以来,22%的得奖人都是犹太人,这个比例是其他民族的100倍。
爱因斯坦、鲍勃·迪伦、马克思、卡夫卡、弗洛伊德……这个民族精英辈出。
阿摩司·奥兹也延续传承了犹太族天生的民族卓越性作为以色列文坛国宝级作家,他的文学造诣鬼斧神工多部作品如《爱与黑暗的故事》《我的米海尔》《一样的海》《乡村生活图景》等被中国读者熟知。他擅长破解家庭生活之谜,家庭悲剧和夫妻情感是其作品常见的主题。奥兹的作品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和共鸣,多次获大奖,包括以色列国家奖、费米娜奖、歌德文化奖,以及国际弗兰茨·卡夫卡奖等。
毕飞宇曾言,译林出版社的一大贡献,是将奥兹引进翻译给了中国读者。
今年,译林出版社再次为中国读者带来奥兹名作《犹太人与词语》一书,这本书所展现的犹太人智慧,将为千万家庭的教育实践带去全新的观念。
《犹太人与词语》
讲述父母和子女
年老一代和年轻一代
男性与女性
历史与文学
解释犹太人强大的秘密
犹太民族如此软弱
经过大流散从世界各地回到这里
他们如何存活下来……
作者:【以色列】阿摩司?奥兹范妮亚·奥兹-扎尔茨贝格尔
译者:钟志清
出版年月:2019年9月
《犹太人与词语》是奥兹生前与大女儿范妮亚教授合著的文学随笔集。
该书以奥兹父女间对话的形式呈现二人对于文学、历史、学术等的探讨,向世人展示了犹太民族之所以能绵延几千年而不断,并且创造了各种文明奇迹的秘密。
这是他写得最开心的一本书;而范妮亚则说,感觉三岁就开始写这本书了;时光匆匆,一切皆凝练沉淀成词语和书。
只有书,只有这样的词语与我们为伴,我们才能活下来。
今年六月,阿摩司·奥兹的大女儿范妮亚教授来到中国社会科学院演讲,接受记者柏琳专访。
专访内容
作为他的长女,家里第一个孩子,意义总是有点不同。父亲和你的相处方式是否有特别之处?父亲以什么形象停留在你的记忆里?
范妮娅:我出生时,父亲才21岁。在他12岁那年,他的母亲就自杀身亡了,留下这个孤单的独生子。他很早就开始揣摩死亡的秘密。我记得,我四岁时开始对死亡有了懵懂的认知,同时也产生了恐惧。我去问父亲:爸爸,我害怕死,怎么办?父亲抱起我,对我说:范妮娅,不要担心,等你长大时,爸爸就会发明一种让人不会死的神奇事物。
后来我长大了,觉得父亲当年的回答太不可思议:一个父亲怎么可以许诺孩子以不死的诺言?直到去年父亲过世,我58岁,那个瞬间我突然明白,爸爸是对的,他没有对我撒谎。他的确发明了“不死”的事物——词语。他的作品,他留给孩子们的话,留给全世界读者的言语。对我而言,他真的是不死的。
犹太人教育子女的方式似乎成为某种“典范”,犹太人重视阅读,书籍和语言对于犹太孩子来说意义重大。你的父亲饱读诗书,精通数国语言,你也一样。《犹太人与词语》大量篇幅都在讲述这种犹太人的“阅读和学习经验”。
范妮娅:《犹太人与词语》不只关于犹太人的历史,而更像一本“犹太人对其他文化的父母的建议之书”。这“建议”有两个层次。首先,让你的孩子尽早开始阅读。
在现代社会以前,在许多文明中,身处乡村的人们总倾向于把家里最聪明的男孩送到发达的远方去学习。古希腊、古埃及、甚至古罗马,都是如此,但这些送出去的男孩几乎都不会再回乡村。而犹太人——我们不会把孩子送到未知的远方,相反,我们重视“居家阅读”。
在古老的犹太社群,人们居住在偏远乡村或荒野,但学校也建在乡村。男孩去上学,放学后胳膊下夹着书回家,把书本摊开放在饭桌上。于是,家里聪明的姐妹也可以阅读。这种“居家阅读”在前现代、在中世纪都是罕见的实践。在犹太人家里,孩子们边吃边看边听,全家人一起祈祷、讲故事、背诵、歌唱,一起穿越巨大的文本库。这是犹太家庭的秘密。
问题是,在如今这样一个充满高科技,充斥各种社交软件的时代,犹太人如何“强迫”孩子阅读?
范妮娅:犹太人的秘诀是——早早地“捕获”孩子。也许三岁就可以开始,在孩子还没有上网前,“诱惑”他们走向书。当他们到了独自上网的年龄,身心也早就被书本捕获。
也许第二个层次更关键——不仅要让孩子尽早阅读,而且要教会他们提问,培养他们质疑严肃事物的能力。犹太孩子是被允许争论的,和父母、拉比(犹太人中的老师,也是智者的象征)、甚至和上帝争辩。犹太人的传统是:通过争论学到更多。例如,某个拉比对《圣经》的某段落给出权威阐述,这时有个孩子站出来:“亲爱的拉比,我不同意你的阐释。”拉比通常会说:“孩子,请你谈谈,也许你的解释真的比我的好。”即使在今日科技高度发达的以色列,年轻的工程师依然可以对师傅或老板说,“我的想法比你的更好,你应该采用我的主意。”犹太人的教育传统中更重要的是培养孩子“挑战”的能力。一位优秀的学生是审慎地批评老师的人,他能提供更好的解释。
摄影师:Loulou d'Aki
正如《犹太人与词语》中所谈,某种程度上“拥有犹太人的父母基因让人恐惧”,作为孩子,你需要继承和延续太多东西,要继承信仰,继承集体命运,继承阅读传统……作为不同于父辈的新一代以色列犹太人,你觉得你继承了什么,又抛弃了什么?
范妮娅:确实如此,犹太人还是个宝宝时,肩膀上就被强制背上沉重的书包,里面装满了书本和各种学问。如今,人们总在谈论基因,谈论由于相似的基因而汇集在一起的种族(民族),我和我父亲都认为,犹太人的延续性总是由词语来铺就。现代犹太人和古代犹太人的相似性,生物因素并不重要。我们的连续性不是血统线,而是“文本线”——让犹太人继续前行的是书。通过读书,犹太民族被文本化,这维系了犹太人的身份。
犹太人的遗产充满创伤和悲剧、大屠杀和流亡的记忆,如同一个包含裂痕和灾难的故事。我这一代以色列犹太人不会抛弃集体记忆,但同时也决定做“未来的孩子”,不做“过去的孩子”。和我父亲那代人不同的是,我这一代人对科技有好感,乐于学习新科技,以此找到一种理解历史的新方式。我们愿意尝试“融合”,把“老犹太”放到“新犹太”的瓶子里,摇一摇,看看能不能“化学反应”出什么新东西。这有点像玩一个电脑游戏或者拍一部现代电影,在这样的画面中,三千年前的耶路撒冷以一种崭新的方式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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