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方团队张嵚
在北宋一百多年"积贫积弱"历史上,要论输得最现眼的一仗,当属"联金灭辽"。
面对辽金战争形势一边倒,昔日雄踞东北亚的辽国一败涂地,燕王耶律淳割据燕云"火线称帝"的大好形势。
乐坏了的宋徽宗大手一挥,扛着"联金灭辽"大旗的宋军兴奋猛扑燕云大地,本想着趁机捡个现成,却被严阵以待的辽国残兵揪住乒乓暴打。
最后,宋军还是靠着"盟友"金人助拳,才算勉强"收复燕云",却把自家的软肋暴露个遍。
几年后噩梦般的"靖康之耻",大宋半壁山河沦陷的悲情,都是从此挖坑。
更出人意料的是,"联金灭辽"时的北宋军队,并非是低谷期,相反还是北宋军事史上非常强大的阶段。
"联金灭辽"之前,北宋的精锐禁军,早就在西北与西夏打了几十年仗,堪称尸山血海里滚惯了的精锐部队。
曾经力扛宋辽的西夏,在宋徽宗年间时,已被宋军打得横山地区尽失,战略要地全数丢光。
甚至,以许多宋史学者观点,倘若没有那场突发的辽金战争以及愚蠢的"联金灭辽",西夏,恐怕早已被北宋抹掉。
也就是说,"联金灭辽"前,宋军并非不能打,至少到不了十几万人被人家残兵吊打的地步。
那么,为什么上了战场,却败到这么惨?
首先就要先弄清楚,作为对手的辽国"天锡皇帝"耶律淳,实力究竟有多"残"?
耶律淳在燕京称帝时,辽天祚帝已经跑路,金军已势如破竹。
但此时的金军推进过快,虽说快速拿下西京各州,但辽国境内反抗叛乱不断,兵力有限的金军,也就被绊住了脚步。
"称帝"的耶律淳,也主动提出宋金双方通好。
但他的手里,却依然有三万"常胜军",这些军队虽然数败于金军,而且忠诚度并不高,但战斗力确实有,逼急了真能打,足以支持耶律淳做困兽之斗。
更重要的是,宋军从南向北攻击燕京,地理上的劣势也非常大。
正如开战之前,北宋名臣宇文虚中分析,燕京的坚城经营多年,原本就易守难攻。
而辽国如果凭着快速的骑兵优势,从西山出兵断宋军的粮道,从平州出兵攻击宋军侧翼,哪怕宋军兵力绝对优势,也将瞬间陷入混乱里。
这仗,本就不好打。
而比起这看上去"残"的敌军,绝对捡便宜的宋军,战略思想更是坑:既然下决心打,当然就要打真格。
可开打之前,宋徽宗却自作聪明,给宋军主帅童贯下达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兵不血刃拿下,中策是耶律淳主动投降,下策是辽国抵抗激烈,那就见好就收。意思也很明白:想占便宜,又不想付出代价。
要执行如此坑爹策略,北宋的打法,当然也可以想象。
童贯大兵压境后,一心只是派人去燕京"招抚",哪怕几批招抚使者都被耶律淳杀掉,辽国军队已经和宋军对峙,宋军还下达了"不许妄杀人"的死命令。
宋将李明又在辽国军阵前宣读"招抚榜文",当场换来辽军一通箭雨炮石。
瞪红了眼的辽军一顿暴打,原以为自己来招抚的宋军,瞬间大败亏输。
理论上说先败一阵,那也能找回场子。
偏偏得知消息的童贯,立刻下令撒腿跑。
宋军顿时稀里哗啦,被辽军追着屁股一顿打,从雄州到莫州的战场上,一片"死尸相枕籍"。
与其说,这是因为宋军不能打,不如说,开打前的宋军,就被自己人捆住了手脚,伸着脖子叫辽国杀。
而到了宋军第二次攻击燕京时,形势更是好的不能再好:
上次给了宋军痛击的耶律淳已病故,未来的西辽皇帝耶律大石执掌了大权,燕京一阵内讧后,大批辽国军将投奔宋朝,这等于是肉送到了嘴边。
于是大宋再次重拳出击,云集了西军精锐的宋军,集中全力猛扑燕京,非要把这到嘴的肉吃进去。
这一次出师,比起上一次打脸的"招抚",也是顺风顺水,就连耶律淳生前极度倚重的"常胜军",也在主帅郭药师的带领下投奔了宋军。
宋军随后还使出奇招,数千"常胜军"加六千宋军,打了个漂亮的迂回奇袭,一举攻破了燕京城门。
谁知当惊慌的辽军回援时,原本作为宋军援兵的赵鹤寿部,却是掉头撒腿逃跑,把杀入燕京城的宋军袍泽扔在了原地。
如此一来,数千宋军精兵被辽军包了饺子,只有四百多人突围出来。其中一位浴血突围的小兵,就是多年后的抗金大英雄岳飞。
而在这次宋军奇袭失败后,辽军反过手来,给宋营来了个奇袭,宋军主帅刘延庆撒腿就跑,群龙无首的宋军互相踩踏,"死者百余里",志在必得的伐辽战争,宋军再次被打到灰头土脸。
复盘整个过程,宋军的士兵们,在个别的时段,确实打出了漂亮的表现。
可是昏聩的指挥,各级将领的互相倾轧拆台,足以把任何一支强大的部队,消耗到孱弱无比。宋军,就是这样一个虚胖的巨人,纵然块头再大,却已毫无战力。
这样荒唐的场面,也不止发生在"联金灭辽"。
复盘北宋一百多年的军事史:宋太宗北伐幽州时,大好形势下,就是因为宋太宗的瞎指挥,白白断送了大好机会,坐着驴车被人打回来。
宋仁宗西征西夏时,宋军士兵都打出了决死的气概,却无奈高层的无脑,让西夏多次笑到最后。
宋神宗的五路伐夏战役,更是在战局大好时,主帅高遵裕却有权任性,跟名将刘昌祚耍起了内斗,大军在兴庆城下磨起洋工,直到被西夏人扒开大坝,一顿洪水淹个精光……
一群无脑的高层官员,一帮自私自利、日常互撕的军将。面对如此折腾,宋军即便是超人,又能如何?
真正"积弱"的,不是前线浴血的士兵,是昏聩的高层,坑爹的指挥。可怜多少将士的鲜血,就这么白白抛洒,更无法阻止接下来痛彻心扉的灾难。
参考资料:《宋史》、 顾宏义《天裂:十二世纪宋金和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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