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芭蕾女王希薇·纪莲的告别巡演登陆中国上海国际艺术节舞台。
纪莲11岁开始跳芭蕾，19岁成为巴黎歌剧院首席芭蕾舞者，因为能轻松把侧抬腿成180度，两腿成时钟六点钟造型，人称“六点钟女王”。她今年50岁，舞龄39年，这个年份比大部分芭蕾舞演员隐退时的年纪大，也大过她的许多粉丝的岁数。
在昨晚上海文化广场的舞台上，她选择用3支新锐作品告别舞台，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状态依然上好的杰出舞者。她的脸庞和身体都不再年轻，但只要她跳起舞，时间的痕迹便烟消云散，她仍然是最好的那类舞者，动作精确干净，决不拖泥带水。以强悍的台风和人品著称的纪莲，连告别都是那么干脆，一转身，成一道戛然而止的休止符。
被认为继巴兰钦之后、革命性地改变了芭蕾面目的编舞威廉·福塞曾说过，他能比巴兰钦走得略远一些，是因为他遇到了风华正茂的纪莲。纪莲有着超出常人想象的绝好身体条件，她手脚细长，线条纤长美丽，这种身材通常被认为“美则美，难以胜任超高难度技术动作”，但幼年被当作体操运动员培养的纪莲，经历了体操和芭蕾的双重严格训练后，练就一具能随心所欲自由支配的躯体，她能让她的肢体到达任何需要的位置。还在巴黎歌剧院时，她一度被嘲笑是个“只有技巧，不懂表演的机器娃娃”，但她和福塞“棋逢对手”的组合，让世人见识到，技术和形式一旦臻于极致，动作本身就成为生命和思想。
昨晚的《生命不息》再度证明这点。自称“不反对古典，但反抗守旧”的纪莲，为告别演出选择的舞码是大胆且冒险的，4支作品全部是当代芭蕾编排，其中福塞的《双人舞》由两位男舞者完成，她跳阿库·汉姆的《技巧》、马立凡的《从此以后》和马兹·艾克的《告别》，其中前两支是为这场演出特别编排的全新作品。她选择的作品，论编排本身，距离经典或完美都很有距离。但她的舞蹈升华了它们，尤其在《技巧》中，以极其准确又高难度的肢体动作，纪莲让人看到排山倒海的身体能量，在这股强悍的冲击力面前，编舞原本含糊的生命哲思反倒无关紧要了，我们只是震慑于，如果离开了纪莲，很可能没有人能胜任这支作品。
《告别》为这场告别演出压轴，纪莲演绎的主妇在舞台上转过身去，留下一道仿佛不甘的背影。很难揣测纪莲的内心是否同样意难平，但对这位芭蕾女王的决然道别，观众是不甘的。
文汇报记者 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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