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任萍

■本报记者 沈湫莎

昨天早上7:59:59秒之后，并不是8:00:00，而是7:59:60，这多出的一秒就是闰秒。自1972年6月30日以来，这已是第26次人为添加闰秒。有消息称，今年11月举行的国际无线电通信大会将讨论是否取消闰秒问题，如若达成一致取消意见，那么今年的“添秒”将是最后一次。

闰秒是两种时间制妥协产物

当前，全球使用两种时间计量系统：基于地球自转的世界时和以原子振荡周期为基础的原子时。20世纪20年代，天文学家发现，地球自转速率并不是匀速的，季节性气流和洋流都会造成地球自转速度变化，大约100年后，地球每天都要增加1.8毫秒。

毫秒级的差距虽然看着不起眼，但对航空航天、无线通信等对时间精度要求极高的领域却不是小事。1948年，英国制造出世界上第一台原子钟，取微观世界的铯原子两个超精细能级间跃迁辐射频率来定义时间，由于原子内部振荡不受外界环境影响，其精确度每天变化不超过千万分之一秒。1958年1月1日零时零分零秒，也被定义为原子时起点，时至今日，原子时和世界时已有68秒的“钟差”。

为了将两者统一起来，人们开始调节世界时。具体做法是，当两者“钟差”超过0.9秒时，人为将原子时增加一秒，使其和世界时更接近。1972年至今，每一到两年左右增加一次闰秒。

闰秒添加带来“不安定因素”

尽管闰秒是按照国际地球自转局公告的全世界统一行动，但近些年来，关于闰秒的存在价值一直备受关注。

由于地球自转速度不确定，为了这一秒钟，时间和计量方面的专家可是“煞费苦心”。当年是不是有闰秒，提前6个月才能知道，这使得添加闰秒没有规律可循、不能自动实施，只能依靠人工干预。

人工干预难免出现差错，上一次出现闰秒是在2012年，当年许多计算机系统还不懂得如何接受多出来的1秒，多家科技公司都出现“当机”情况，而谷歌躲过了这一劫。据一家美国科技媒体网站透露，它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将1秒拆分成了1000毫秒，利用一天的时间逐渐“不知不觉”地加入系统中完成的。

随着人类与互联网的关系越来越紧密，1秒钟在网上产生的信息量难以估量，许多人担心某一次添加不当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中国计量科学院首席研究员李天初院士就指出，目前没有实例证实取消闰秒会带来有害影响，而且放着现成的原子时不用，去添加闰秒并无价值。

时间要更精确还是更自然

如果使用原子时，在很长时间内人们将一劳永逸地解决添加时间的烦恼，因为目前为止最精确的时间测量方式铯原子钟的误差为140万年相差1秒，不过大约6.5万年后，也许会出现“顶着星星去上课”的情景（如果那时还有学校的话），因为原子时显示的早上8点正是群星密布的晚上8点——原子时和世界时相差12个小时。

“日夜交替、四季变化让人类产生了时间的概念，而原子时完全是一个物理概念，如果一味用原子时代替世界时，就会割裂人类与大自然的联系。”中科院国家授时中心时间频率基准实验室主任董绍武说。

人们担心闰秒对互联网的冲击，董绍武认为这是夸大其词。为了让我国的电脑系统平安度过闰秒，国家授时中心提前很长时间做了准备，并反复模拟演练，截至目前，我国还未发生过由于闰秒引起的动荡。

至于闰秒会否在今年年底“终结”，董绍武认为可能性不大。“国际无线电通信大会并不采用表决制，而是采用说服制，也就是说要全体成员达成一致意见，才能决定是否修改现行时间标准，鉴于目前对闰秒的去留意见不一，很难在一次大会上获得共识。”董绍武说，比起取消闰秒，他认为人们更应该考虑取消闰秒后各国如何更新授时设备，“目前还没有人考虑过这些”。

取消闰秒意味着人们将采用原子计时，更精确还是自然，你会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