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佣在印尼总统府外举行烛光守夜，声援玛丽·简·维罗索。CFP

■本报驻马尼拉记者 朱宁

4月底，一名菲佣的命运牵动了菲律宾民众的心。一段时间内，每天报纸的头版都在跟进事件的最新进展，每天都有人自发为其鸣冤、祈祷、守夜，就连总统阿基诺也为了拯救这名菲佣向印尼总统佐科当面求情，当奇迹发生后，人们在庆贺的同时还要责怪菲律宾外交部没有尽早关注此事，让该菲佣差点“蒙冤而死”--这就是菲佣作为一个群体在菲律宾国内的影响力。

虽然菲佣们的工作性质谈不上“高大上”，但是他们却给国家创造了巨额财富。根据数据显示，目前菲律宾人口超过1亿，而海外劳工数量已经超过1000万，几乎占了全国人口的10%，且还在以每年100万人的速度递增。这些海外劳工的汇款每年在200亿美元左右，占菲律宾GDP的五分之一。

由于菲佣如此重要，所以菲政府一向极其重视菲佣的“海外权益”。菲外交部专门设有一个局级机构，开展保护海外菲劳的工作，并且在菲劳集中的国家都派驻有专员。而菲律宾的众议院更设有海外菲劳事务委员会，来监督各政府部门对菲劳的保护情况。每当媒体曝光菲劳在海外受到歧视、受到欺负，菲政府都会出面，为菲佣争取合法权益。

总统亲自为死刑犯求情

今年4月27日，菲律宾总统阿基诺为了让印尼“枪下留人”，不要处决一名涉嫌贩毒的菲佣，竟然亲自上阵，当面向印尼总统佐科求情，上演了一幕惊心动魄的反转剧。

今年30岁的菲律宾女佣玛丽·简·维罗索数年前在入境印尼时被查出其行李箱中藏有2.6公斤海洛因，随后被判处死刑。

印尼决定在今年4月29日凌晨1点处决维罗索。为此，阿基诺曾数度写信向印尼总统佐科求情，并在27日上午出席东盟峰会期间当面向印尼总统佐科求情。

但是事情似乎毫无转机。阿基诺28日夜返回菲律宾时称，他已经竭尽全力来拯救维罗索的生命。就在29日凌晨，九辆写有死囚姓名的救护车驶入行刑地点，每辆救护车上都有一口空棺材。由于维罗索信奉天主教，印尼当局还专门为她准备了一个十字架，上面刻有她的死亡日期（即行刑日期）。

就在所有人都不抱有希望的时候，法新社发布了一条消息，菲律宾人玛丽·维罗索暂缓行刑。暂缓的原因正是她当年的中介人向菲警方投案了，令案情出现重大转折。

在阿基诺当面向佐科求情后，菲方又向印尼方面知会了这一情况。当天下午佐科就召集了相关部门专门对此案进行研究，最终决定对维罗索暂缓行刑。不得不说，作为总统的阿基诺为了菲佣也是“蛮拼的”。

官方为争议言论打抱不平

就在上个月，香港立法会议员、前保安局局长叶刘淑仪在《明报》及“脸书”上撰文指责“菲佣是家庭破坏者”，称当年她在保安局工作时，“有好几位在愉景湾居住的外籍朋友告诉我，他们曾听闻过甚多当地家庭因男户主跟菲籍女佣有暧昧关系，进而导致家庭关系破裂”，她们还投诉政府“纵容菲籍女佣勾引其外籍丈夫”。叶刘淑仪在文章中还称：“我认为外媒除报道本地雇主的不当行为外，是否亦应多加留意大量菲籍女佣在港沦为外籍男士的性资源的问题？”

结果此事在菲引起很大反响，引得菲律宾总统府出面回应。总统府发言人陈显达认为这显然不是事实，也不公平。他向媒体表示：“这名立法者以个案便得出结论称菲佣是家庭破坏者，这种以偏概全的不当言论是荒谬错误的。”陈显达还说：“菲人背井离乡到外国工作，在香港从事的是非常崇高的工作，也是非常困难的工作。”还有劳工组织要求叶刘淑仪道歉，否则会向菲律宾政府建议将其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禁止她入境。

最后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一向强硬的叶刘淑仪还是出面为自己的言论道歉，表示自己尊重菲籍人士勤奋工作及对香港的贡献，还说她对待自己的佣人如家人一样。

为菲佣与新加坡闹矛盾

菲律宾政府为了菲佣还做过更为夸张的事。1991年，菲佣弗洛尔被指控谋杀新加坡雇主黄胜强4岁的儿子和另一位菲佣蒂拉曼卡，弗洛尔在法庭上对此供认不讳，被判处绞刑。但就在1995年执行期临近之时，另一名已回故乡的菲佣对记者称，她曾听到黄对其妻说，因为蒂拉曼卡将他儿子溺死，于是他就勒死了蒂拉曼卡。

此事传出后，菲律宾举国上下掀起营救弗洛尔的行动。时任总统的拉莫斯亲自致函当时的新加坡总统王鼎昌，要求他特赦弗洛尔。但新加坡以证据不确凿为由拒绝了这一请求，将弗处死。结果此事令菲律宾公众情绪激昂，举行大规模游行示威，焚毁对方国旗，并抵制新货。拉莫斯也召回了驻新大使，决定无限期推迟两国联合军事演习，宣布弗洛尔为英雄，并表示将重新调查死因，如该名女佣确被错判，菲将与新断交。这是菲律宾历史上唯一一次与新加坡发生公开的外交矛盾。不过菲方随后的调查确实无法证明弗洛尔清白，菲新两国的外交矛盾也就不了了之了。

（本报马尼拉5月27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