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韩国民众在日本大使馆前举行“慰安妇”受害者金福童的告别仪式。|视觉中国

日本政府12日抗议韩国国会议长文喜相涉及天皇的言论，要求其收回言论。文喜相7日呼吁天皇就“慰安妇”问题向韩方道歉。这是日韩关系近期持续恶化的最新表现。此前，因二战韩国劳工赔偿判决、“慰安妇”和解基金解散、火控雷达照射等一系列事件，日韩紧张关系不断升级。

为缓解紧张局势，日韩外长于1月会面，但磋商无果。据日本媒体报道，日本外相河野太郎可能在即将举行的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与韩国外长康京和举行第二轮会谈，以期打破两国对峙局面。

分析认为，近来日韩关系因历史问题、海上摩擦等持续恶化，背后原因非常复杂，要想解决绝非易事。不过，两国都是美国盟友，在美朝第二次首脑会谈即将举行的形势下，日韩出于对朝关系和维护东北亚地区局势稳定的考虑，应该会相互表达出一定的善意。

围绕历史问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此次日韩关系趋紧的直接导火索，是去年10月30日韩国法院就劳工诉讼案做出赔偿判决，要求日本企业向在二战期间被日本强制劳动的韩国劳工支付赔款。对此，日本首相安倍晋三表示，在1965年两国签署的《日韩请求权协定》中已经最终解决了劳工问题，韩方此次判决并没有根据国际法来进行判断。

韩国总理李洛渊则认为：“政府对被强制征用的受害者所经历的痛苦感到遗憾，我们将努力治愈受害者的伤痛。”除此之外，李洛渊还补充道：“希望韩日两国关系可以面向未来发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去年11月21日，韩国政府宣布解散此前依据《韩日“慰安妇”协议》设立的“和解与治愈基金会”，这引发日方强烈不满。安倍晋三等多名日本政府高官指责韩方不遵守双方的有关约定。

今年1月28日，韩国“慰安妇”受害者之一的金福童老人离世，享年93岁。截至目前，韩国政府登记备案的238名“慰安妇”受害者中仅有23人健在。金福童生前一直在为恢复“慰安妇”受害者的名誉和敦促日本政府道歉而抗争。韩国总统文在寅在社交媒体上表示，金福童老人不仅是一名受害者，她在敦促日本承认罪行并承担法律责任、解决韩日历史遗留问题方面一直走在最前列，并付出毕生努力。

韩方认为，《韩日“慰安妇”协议》没有切实体现受害方意愿，无法真正解决“慰安妇”问题，希望日方正视历史真相，为恢复受害人的名誉、尊严和治愈心灵伤痛继续付出努力。

在日韩关系不断紧张的情况下，韩国国会议长文喜相要求日本天皇就“慰安妇”问题道歉的言论，让两国关系雪上加霜。据韩联社报道，文喜相7日表示，只要日本首相或即将退位的明仁天皇握住“慰安妇”受害者的手并真诚道歉，所有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文喜相的此番言论激起日方强烈不满，日本政府通过外交渠道提出抗议。安倍晋三、河野太郎和官房长官菅义伟等要求文喜相道歉并撤回相关言论。安倍在13日国会答辩中表示：“我想很多（日本）国民对此感到震惊和愤怒。”

火控雷达照射事件，两国各执一词

除历史问题外，日韩还因海上摩擦龃龉不断。1月23日下午，韩国“大祚荣”号军舰在东海海域遭日本海上自卫队P-3巡逻机贴近飞行。据统计，这是近一个月来日本巡逻机抵近韩舰的第四次近距离接触，前三次分别在2018年12月20日、2019年1月18日和1月22日。

在去年12月20日的事件中，日方称自卫队P-3巡逻机被韩国军舰的火控雷达锁定，并发出警报声。韩国方面则称“仅通过摄像头进行了追踪，并未发射雷达电波”。此事件引发安倍内阁对韩国方面的强烈不满，也导致了后续一系列海上摩擦事件。

韩国国防部长官郑景斗1月26日表示，韩国海军今后将坚决反制日本巡逻机威胁韩军的一切行为。韩国联合参谋本部长在事后的记者会上也强调，若再有此类事件发生，韩方将“依据军事行为准则强力回应”。韩军1月24日公布的影像截图和雷达画面显示，日机当天低空飞行高度约为60至70米，距离韩舰右弦仅有540米。韩方强烈谴责日本“低空威慑飞行，是明显的挑衅行为”。

▲2018年12月28日，日本防卫省公布了当时巡逻机所拍摄的视频，以表达日方的立场。|视觉中国

日本防卫相岩屋毅辩驳称：“(日本)没有威胁的意图，也没有理由进行威胁。对方是军舰，我方是巡逻机，要说威胁也应该是巡逻机会受到威胁。”日本防卫省联合参谋长河野克俊在该日记者发布会上也发表声明，根据飞行记录，巡逻机飞行高度至少在150米以上，距离韩方军舰1000米之外，并认为日方符合飞行的安全距离，但他表示不打算公开该数据。

根据双边表态可以看出，对于火控雷达照射事件，以及此后的一系列海上对峙，韩日各执一词，采取了以“强硬”对“强硬”的态度。

二次外长会谈在即，回暖尚待时日

1月23日，日韩外长在双边关系紧张后举行首次会谈，但未能达成共识。为打破两国僵局，日本外务省相关人士2月13日透露，两国政府正在展开协调，拟于15-17日在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举行河野太郎与康京和的第二次外长会。消息称，此次日韩外长将讨论包括劳工诉讼判决、文喜相要求天皇道歉等议题，以期寻找打破紧张关系的突破口。

分析认为，日韩紧张关系升级，除长期存在的历史认识和领土主权问题外，其主要原因在于，韩国文在寅政权不同于以往朴槿惠等保守政府的执政理念。文在寅所在的共同民主党是韩国中左进步势力代表，其政治倾向是重视传统历史，主张缓和南北关系，推动韩朝和解，实现和平统一。而朴槿惠等为右翼保守党，更加重视韩美同盟和希望加强韩日合作。

文在寅在历史问题上持“真相”至上立场，并清算殖民色彩，比如在2017年5月他指示教育部废除有亲日倾向的“国定历史教科书”。在“慰安妇”问题上，文在寅认为朴槿惠在2015年12月与日本达成的《韩日“慰安妇”协议》，没有充分听取受害人及其家属意见。文在寅表示，“这份协议解决不了‘慰安妇’问题”，并于2018年11月21日正式宣布解散“和解治愈基金会”。

表面上看，文在寅上台后，日韩关系呈现出由“量变”到“质变”的变化特征。但由于日韩都是美国盟友，美日韩构成了三国互助体系。由于美国在日韩关系上的“平衡”作用，虽然因二战遗留问题等引发的日韩争端屡见不鲜，但都在可控范围内。同时，在美朝第二次首脑会谈即将举行的情况下，日韩出于对朝关系和维护东北亚地区局势稳定的考虑，也会相互表达出一定的善意。

然而，在外交风波不断、不信任感增加的情况下，舆论对两国关系在短期内改善并不乐观。第二次日韩外长会谈能否取得突破性进展，尚需拭目以待。

作者：文汇报驻东京记者 刘洪亮
编辑：吴姝
责任编辑：陆益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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