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东北归属的锦州战役

攻克锦州 聚歼长春南撤之敌

1947年5月底，曹祥仁从晋察冀来到东北。6月，经东总首长批准，技侦工作从东总情报处分离出来，成立了东北民主联军司令部二局，曹祥仁兼任局长。二局的出色成绩多次受到东总首长赞扬。刘亚楼参谋长说，技术侦察“是指挥员的命根子，须臾不可分离”。

1948年8月，曹祥仁被任命为东北野战军副参谋长兼东北军区司令部二局局长。此时的东北二局已发展成一支具有120名侦收员、60名破译员、总计近400人并配有40余部电台的技侦队伍，是东野首长的主要情报来源。所以，当东野前指准备南下打锦州时，决定把二局也带上。

1948年9月30日晚，东野前指和二局分乘两列火车缓缓驶出双城。东野首长和精干的东野首脑机关乘坐在第二列火车上。第一列火车载的是东北二局的300多人，有10节车厢，其中一节用于侦收工作，百余名侦收员在副局长钱江和刘少宏主任的组织下，24小时不间断地轮班抄收敌台电报。还有一节车厢用于破译工作，几十名破译人员在曹祥仁局长和破译科林非、岳军的带领下，埋头苦干，连续攻克了国民党军不断变换的新密码。在这列车上，东北二局的几十部电台严密监控着东北全境及邻近地区数十万国民党军的动向。与此同时，彭富九领导的华北六处也在配合向东北二局传报傅作义集团增援锦州的动向。两列火车每行进几十分钟就要在小站停车，二局立即向乘坐在后面列车上的首长报告最新敌情，然后列车再向前行驶，如此情报传递极其快捷。

10月2日，列车接近郑家屯，东北二局侦悉：蒋介石飞抵沈阳，成立东、西兵团对进，夹击我围攻锦州之师。国民党新五军和九十五师拟于葫芦岛登陆，增援东进侯镜如兵团，在海、空军的支援下，向锦州推进。

10月4日凌晨，列车抵达阜新。在四天的行程中，东北二局破译了6个国民党军新密码，共提供了百余份有价值的情报。东北国民党军的整体部署和战略意图，西进兵团和东进兵团的行止，以及长春、沈阳、锦西的敌情，全都放在东野首长的办公桌上，使首长对敌情掌握得清清楚楚。

10月5日，东野前指改乘汽车向锦州进发，二局乘坐20辆汽车随行。10月7日，二局到达锦州外围。当时东总驻扎在牤牛屯，二局驻在东总后方5公里处的瓜贾寺和双塔寺，距锦州只有25公里。在这里，二局全体同志连续奋战了27个日日夜夜，获取了大量情报，圆满完成了各项任务。

10月10日凌晨，塔山阻击战打响。10月14日上午，东北野战军向锦州发起总攻。15日18时，锦州全城解放。在整个战斗过程中，二局死盯着敌情变化，不断向总部报告情况。东野作战处处长苏静说：“东野的指挥叫超常指挥。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有二局的情报。野司命令经常不通过兵团，不通过军，直接发给师，军、兵团对此都不提意见。”锦州城内守军总司令范汉杰的指挥部临时易地，但他仍感到惶恐：他到哪里，解放军的炮火立即跟到哪里，好像完全了解他的位置一样。

攻克锦州后，国民党军一片慌乱。10月15日，蒋介石飞抵沈阳，当日他就用东北“剿总”的一个专用密码给驻守长春的第一兵团发了一份电报，命长春守敌南撤。二局收到这份密电后，由破译科的孙世聪负责破译。他虽然不能译出这份电报的全文，但从片言只语中知道这是一份命令长春守敌撤退的电报。曹祥仁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来到现场，和孙世聪一起逐字逐码地进行破译研究，将全文贯通。当电文中出现“立即向沈阳转进……违者军法从处……中正手谕”这样一些内容后，曹祥仁顾不上吃饭，拿着这份电报，就坐上通信员开的摩托车，赶到牤牛屯向东野首长报告。东野首长接到报告后，当即下令位于彰武地区的第六纵队，以急行军速度，日夜兼程开赴沈阳至长春之间的昌图地区，准备阻击并聚歼长春南撤之敌。

智破内容古怪的明码电报

10月19日，长春宣告和平解放后，经中央批准，东野主力准备歼灭辽西平原上的廖耀湘兵团。为此，东野首长急于了解廖兵团的位置。但是这几天廖兵团的无线电几乎完全静默，侦察台无报可抄。曹祥仁凭着多年的战场经验，向东野首长报告：“大兵团作战离不开无线电联络，没有无线电联络就可以判断，廖兵团肯定是在原地按兵不动，犹豫不前。”

一向对二局极其信任的东野首长，接受了曹祥仁的判断，于10月20日定下了在野外围歼廖兵团的作战计划。锦州战役后仅仅休整了三天，东野十个纵队和数个独立师就迅速集结，从四面八方向廖耀湘兵团逼进。10月22日，黑山阻击战打响，堵住了廖耀湘向南退却之路。10月23日，各纵队大体完成对廖兵团的合围。二局也严密布控，监视廖兵团是突围南下还是东返沈阳。10月25日，在辽西大平原上打响了围歼廖耀湘兵团的战斗。

然而，乱军之中，廖耀湘的兵团司令部仍旧去向不明。这时在瓜贾寺的二局办公室里，曹祥仁从未加处理的杂报中发现一份明码电报，上面写着：“王先生……屍胡家窝棚……”曹祥仁一看，当即敏锐地作出判断：“王先生”是廖耀湘的代号，“屍”字的中文电报明码是“1451”，而相近的“0451”是到达的“到”字，两者仅一码之差。曹祥仁断定，一定是抄码子抄错了，根据电文，廖耀湘的兵团司令部已撤到胡家窝棚！

情报一送到东总，首长立即命令各部迅速向胡家窝棚进击。廖耀湘被俘后，由曹祥仁负责审问他，东野首长在隔壁的办公室静听。廖耀湘对自己迅速被歼，颇不服气，表示“失败都是老头子指挥混乱，我的部队本来是很能打的，曾经在滇缅边境消灭日军”。曹祥仁则针锋相对，反驳道：“你们五个军打人家一个师，有什么好吹的！”廖耀湘被驳得无言以对，遂问：“能不能允许给上海的妻子写封信？”曹祥仁回答：“可以，你写嘛。”首长对审讯情况感到满意。

辽沈战役能够取得全面胜利，东总二局功不可没。

——摘自《上海滩》2017年第八期

作者：石 鼎
编辑：蒋楚婷
责任编辑：张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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