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一个在谈及“文学陕军”时无法绕过、并永远铭刻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铮铮名字,一个为新生的共和国创作了长篇小说《创业史》的作家,一个以描写新时代农民命运为使命的思考者。2018年是柳青逝世40周年,西安话剧团把这位“农民作家”的故事搬上了舞台,由唐栋执笔,傅勇凡执导。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期间,话剧《柳青》来到了上海,将于明晚亮相外高桥文化艺术中心,并向文华大奖发起冲刺。
“话剧《柳青》把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人格写活了,”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仲呈祥评价道,它令人信服地看到现实主义创作在三秦厚土上的赓续与传承。整部作品所焕发出的人民精神、实践品格与理想光芒,让观剧者充分领略到现实主义创作的时代魅力。
他是作家、是党员干部、也是农民
创排至今,话剧《柳青》已演出60余场,足迹遍布北京、邯郸、保定、天津、济南、南京、宁波,所到之处掀起一股“看《柳青》,学柳青”的风潮。
“作家的肩上压着一根扁担,一头挑的是生活,另一头挑的是艺术,而这根扁担,就是写作的技巧。”脱去自己的西装革履,柳青带着妻女扎根皇甫村14年,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关中农民,他用最接地气、最亲民的视角和语言文字再现了时代变革的浪潮。话剧《柳青》所展现的就是这种深入人民写作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是陕西文学一脉相承的优良传统。
“天之高焉,地之古焉,惟陕之北。”以柳青、路遥、陈忠实、贾平凹等人为代表的几代文艺陕军,不仅带领着陕西文学走在了中国当代文学前列,还形成了文艺领域具有中国特色的“陕西经验”。仲呈祥说,这经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坚定不移地沿着现实主义的创作道路前进。
中国艺术研究院原副院长薛若琳认为,作家一定是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这就是“柳青精神”,这也恰恰是当前文艺创作,作家们、艺术家们所缺少的东西。今天,话剧《柳青》的创作有特别的现实意义和深远的历史意义,它告诉我们作家怎么对待生活,对待人民,怎么样对待我们的革命事业。
“作家(艺术家)、党员干部、农民,这三种身份在柳青的身上完美地结合了,这在中国当代文坛上绝无仅有,”编剧唐栋说,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始终把党的干部身份放在第一位,坚定地扛起了基层干部职责,亲身参与农村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他时刻把干部、公民和艺术家巨大的诗情溶解在一起,时刻把自己的命运同人民的命运、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这三种身份的碰撞、交融,给了剧本创作无限的启发。
话剧充满了真实、充满了生活的细节、更充满了色彩与生命力
在今天的陕西文学界,至今还流传着许多柳青扎根皇甫的小故事,但是唐栋写“柳青”,却没有局限于这些为许多报刊所载的趣闻铁事。14岁就读过《创业史》的唐栋,对同为陕西人的柳青有着一种天然的熟悉,这种熟悉来着于文学、来自于生活,也来自于同一片土地。他巧妙地把《创业史》中的故事情节融入柳青的现实生活。并且,通过扎实的实地采访,他捕捉到了很多有趣而鲜活的生活细节,这使得话剧《柳青》的场景充满了色彩与生命力。
庄稼人遇到愁心事,总爱蹲着跟柳青掏心地谈上一阵。柳青不仅关心隔壁邻居家养的鸡下软壳蛋的问题,还身体力行地研究牲口饲养方法,编了个《耕畜饲养管理三字经》;柳青鼓励因不说大话领了“黑旗”的王家斌说:“家斌,在这个时候,要能站着,也要能圪蹴下,才算好汉;光能站着不能圪蹴下,那是二杆子。”(圪蹴,在陕西方言里是“蹲着”的意思)从坐椅子、坐凳子到学习就地“圪蹴”,乡村集市交易在袖筒里的“捏码子”等等……唐栋熟悉陕西生活,通过种种细节的呈现,让柳青形象得到了很立体的塑造。
还有如瞎怂、麻达、鼓着、美美过、没眉眼等当时关中农村的方言土语比比皆是,作品还巧妙地用“陕北说唱”承担起串场的功能,氤氲出浓重的关中风情图画,营造出极佳的剧场效果。“从事编剧以来,我创作了40多部剧目,但话剧《柳青》是我最喜欢、投入情感最多、也是至今最满意的作品。”唐栋说。
话剧《柳青》同时还塑造了很多可圈可点的农民群像。“在普通人的印象中,农民的生活总是充满艰辛,但我想要告诉大家的是农民也有他们的快乐。他们的生活可能困窘,但他们不缺乏真心真性真情。农民同样有他们的爱恋、他们的讲规矩与好面子,这就是我理解的现实主义。”秉持这样的理念,导演傅勇凡也为这部具有浓郁地方色彩的现实主义话剧增添了一抹理想的灵动色彩。
“地方特色原汁原味”“金句颇多”…话剧《柳青》在全国巡演中收获了很多赞誉的标签。虽然演员们早已“身经百战”,舞台呈现日臻纯熟。不过,西安话剧院院长任雪迎告诉记者,为了以最佳状态迎接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话剧《柳青》全体演职人员启程来到上海之前,进行了为期十天的封闭式排练,将舞台技术、服化道以及表演进行了全面的提升和打磨,逐场次“抠戏”,希望为上海观众奉献最高质量的演出。
作者:童薇菁
制作:童薇菁
责任编辑:邢晓芳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