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京奥运会中国体育代表团的名单中，胡笑笑和杨学哲是两个不起眼的名字。

帆船诺卡拉17级比赛于昨天结束，胡笑笑和杨学哲拼尽全力，排名第16位，没能闯入最后一个比赛日举行的奖牌轮。虽然成绩不起眼，但自打夺得东京奥运会参赛资格起，胡笑笑和杨学哲就已经创造了历史——作为中国第一支完全由社会力量培养起来的奥运参赛队伍，他俩登上东京舞台的意义，早已超越了竞技成绩。

说起胡笑笑和杨学哲，就不得不提到上海美帆俱乐部。这家成立于2007年的俱乐部致力于推广、普及帆船运动在中国的发展，随着培训规模不断增长，俱乐部董事长时立宪在2014年开始动起新脑筋，那就是培养高水平帆船队伍。

“俱乐部的会员越来越多，参加培训的孩子越来越多，希望走向更专业的培训对象越来越多，举办的赛事也越来越多，让我们产生了培养高水平队伍、参加高水平比赛的念头。”时立宪表示，在确定了这一新的发展方向之后，接下来最重要的事，就是在众多帆船项目中挑选一个适合自身的级别。

最初，美帆俱乐部选择了29人级（奥运会项目49人级的青少年版本），但在尝试了数月之后，俱乐部发现方向错误——一是因为49人级这一项目，国外同行领先太多，另一方面，上海也没有适合训练该项目的足够水域。于是美帆俱乐部开始寻找新方向，时立宪发现了诺卡拉级，“首先，这个项目2014年才诞生，我们现在开展的话不会落后太多；其次，诺卡拉级只需要60厘米深的水域，而且可以近岸比赛，这个特性非常适合上海。”美帆的运气非常不错，决定上这个船型后不到一年，世界帆联于2015年宣布，选择诺卡拉17级作为2016年里约奥运会男女混合双体船项目的器材。

美帆俱乐部能在东京奥运会上填补中国代表团的空白，得以组队参加诺卡拉17级比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2014年那次迅速转向，“船小好调头”正是市场化运作俱乐部的一大优势。

“要搞高水平队伍，就一定要有好的人才。”时立宪表示，在得知了自己的想法之后，上海市体育局非常支持，同意让他去水上中心三线队挑选队员，“最后我一共挑了20多人，其中就包括杨学哲和胡笑笑。”时立宪还表示，除了人才支持，上海市体育局和青浦区政府还给了俱乐部很多政策支持，“不是政府部门给我这么大的支持，让我们有了容错空间，可以不断试错，我们走不到今天。”

队伍成型后，时立宪有了“花钱如流水”的感觉。“去国外定制船体，聘请高水平教练团队，送队伍出国参加高水平比赛，这几年在诺卡拉这支队伍上，俱乐部的投入高达数千万元。”时立宪说，美帆俱乐部通过社会培训能够实现收支平衡，但高水平队伍出现之后很快入不敷出，于是每到俱乐部没钱了，他先后将名下两套房产抵押给银行，以至于被老婆称为“把钱往水里扔”。

“这其中或许就是一种使命感。”时立宪和美帆的付出得到了回报。2015年世界杯帆船赛青岛站，美帆组建的队伍夺得亚军；2016年世青赛新西兰站，排名亚洲第一；同年的亚帆联杯上海站，名列第三。随着队伍成绩越来越好，中国帆船帆板运动协会2018年与美帆签订协议，通过“以奖代补”的方式合作组建国家队，俱乐部也为队伍招募到多家赞助商。时立宪说，他将把这些资金继续投入队伍，“我们还想再拼一下巴黎奥运会。”

如美帆俱乐部这样的社会力量介入奥运参赛队组建，对中国体育而言，是一次有益的尝试和摸索。中国体育未来的发展需要“多轮驱动”，社会力量正是其中的重要“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