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经营着一家小花店,回家后两个孩子相亲相爱、承欢膝下,这本是周江英的日常。今年3月起,周江英的生活轨迹变了,她留在花店所在社区当起了防疫志愿者,就像一个女超人般,哪里有需要就出现在哪里,发放物资、协助转运,无所不能。讲起正在经历的这段日子,周江英柔声细语,却展露出如她名字一般的勃勃英气。
口述者:周江英(花店老板、杨浦区五角场街道疫情防控应急先锋队第四组组长)
说起来这次经历有些阴差阳错。“三八”国际劳动妇女节,对于花店来说是一个销售的大日子,因为家在浦东新区,店在杨浦区,有些距离,我就提前几天住在店里通宵准备,没想到刚忙完就收到了家人的消息,我们小区因为出现阳性感染者而被隔离封控了。于是,我干脆住在店里。其间,我去志愿者网站报了名,投身五角场社区支援城市站点的核酸检测工作。
做志愿者,我并不陌生。20多岁刚来上海时,我第一次做志愿者就是在五角场,那时江湾体育场正举办特殊奥林匹克运动会,我因此在五角场生活了一个多月。那之后,在五角场报名参与志愿服务成了我的习惯。所以这次我直接过来了,随后加入了街道疫情防控应急先锋队,一直留到现在。
我有两个儿子,大的11岁,小的两岁,许多人问我,这个时候你为什么不在家照顾孩子,不想他们吗?作为妈妈,我心里当然牵挂,每天至少要跟他们早晚视频连线两次。离开家的时候,小宝还不怎么会说话,两个多月不见,他已经会背诗、唱儿歌了。但是母亲之外,我也希望自己有一些选择的自由,能在“小家”以外,为“大家”、为社会做些什么,我想我可以力所能及地往前冲一冲,也给孩子们做个榜样。而且我的两个孩子关系非常好,家里还有三个大人在照看,我很放心。
浦西封控后,花店不能住了,于是我找了一家青年旅店歇脚。旅店里住了140个年轻人,平时大家都很注意防护,所以到现在一直“全阴”。我记得刚入住时,因为当天还有任务,就跟老板商量能不能行李先到,人晚一点再来,考虑到防疫风险,老板一开始不肯松口。我只好表明了防疫志愿者的身份,希望他通融一下。没想到老板一听,不但同意了还要给我减少租费。每每碰到我,总会问上一句缺不缺物资,甚至因为我常有一些案头工作,他还为我专门准备了一张办公桌。这些事,让我挺感动,无以为报,就以当志愿者的方式多做一些。
还有一件事让我温暖。3月出来住的时候,还是冷天,我带出来的都是御寒的衣服。4月中有几天温度逼上30度,核酸检测任务又重,我穿着大白,里面是毛衣和加绒的裤子,一天忙下来浑身湿透,整个人都晕乎了。我性子比较慢热,加上队里的四个成员都是男生,纠结了好久才敢开口问他们,有没有薄一点的衣服借给我。没过几天,他们就拿来了太太、女友的T恤给我,还都是全新的。虽说是组长,现在我倒更像是被组员们“团宠”,照顾得好好的。
应急志愿者的工作,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这段时间,我几乎把志愿者的所有“工种”都经历了一遍,每天还会“转场”,可能上午还在“东郸”协助医护人员上门采样,下午就去“国权北”帮忙发物资,忙起来的时候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吃过饭。最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协助转运密接人员,常要忙到后半夜一两点钟,回到旅店洗漱完毕,倒头就能睡着。刚来时,我还没什么方向感,现在跑得多了,在很多居委会都轮转过,一些居委会干部和居民也都认识了我,我的朋友圈大大拓展了,跟着几位新认识的管理人士,我还“偷师”了不少管理经验。
这次当志愿者,与我此前的经历有很大不同,以往的志愿者工作是一件能让自己对生活更加积极乐观的事。而这一次对我的影响也很大,特别是当我得知所挂念的朋友陆续确诊时,连着好几天不由情绪低落。好在,我马上振作了起来,因为还有很多志愿者工作等着我,还有许多人更需要我。奋战过这一次,我有了更强大的内心。
作者:刘力源
编辑:王嘉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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