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的四重奏（组诗选二）

文/梁梓

他们向巨大的城堡走出。城堡的正面写：“我不属于

任何人，而是属于所有的人。你们在尚未进来之前

就已经置身其间，而当你们出去之后依然身在其中。”

                             ——狄德罗

水的诗篇

良渚古城，像一个古老的星座

当十一条堤坝像是十一条明亮的射线

它的光辉并不因多年的掩埋而消减

“我将寻找你的脉搏并且确定，

这努力它绝对值得，又有不同意义。”

5000年的手劲儿，依旧弹拨着水的弦子

这宫、商、角、徵、羽它依然隐隐动听

十一行夯实诗句，被我今天读到：

草裹着泥的琥珀，纯手工打造的泥土之诗

———我从高坝中读到人低为王

从低坝中读到水低为海，我看见他们

置老虎于山岭、狮子于山中

而鲤鱼，纷纷跳过龙门……

怀珠抱玉

无论是吴家埠、瑶山、庙前、石马兜

官井井，还是它们围拢成的“钟表”

在良渚城，你都不难发现那些被打磨过

——带着体温，那些覆着语言的玉石

正如博尔赫斯所言“诗与大地垂直”

透雕冠状器依然透露着天生的高贵

龙首纹镯，为手腕加冕

“她的物体射中了我的灵魂，它并非是个物体？”

而玉蝉，以大眼在凝视

以神羽纹在扑朔天籁。响动

那时青铜尚还是石头，语言还未成为文字

“器以藏礼”，一块玉就是一个硬质的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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