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文化，一株饱满而低垂的稻穗（组诗选三）

文/陈劲松

良渚古城遗址上的稻谷熟了

饱满，低垂，那些金黄的稻穗

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黄金的言辞在十月的天空舞蹈

这自由吹过的风

一定来自五千年前

那些已经碳化的稻谷

一定被它吹拂过

这沧桑变幻的古城

也一定被它一遍遍吹拂过

良渚古城遗址上

一千亩的稻谷熟了

仿佛是五千年前这块土地上

那些稻谷的影子

那低垂的稻穗，饱满的米粒中

一定流淌着五千年前的

那些稻米的美好品性：

温暖，谦逊，它们安慰过

我们五千年前的先人的饥饿

更喂养过中华文明清澈的源头

它们穿越了时间

又继续用它们母性的馨香

喂养着我们今天富足的生活

那些已经碳化的稻米

有些是散乱的，有些已经结块

有些颗粒还很完整，有些已经破损

真是让人惊叹

两万多斤稻米重见天日

五千年前，它们

来自一株株沉甸甸的稻穗

之后，它们在一次战争中被深埋在了地下？

还是集体焚身于一场意外的大火？

曾经洁白的米粒已经碳化

它们如同一颗颗

在时间的大火中

无法被焚化的舍利

-------这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

最好的佐证

那只黑色的良渚陶罐

盛过馨香的稻谷

盛过沁凉的泉水

盈盈的清水中

也一定盛放过五千年前

天空中那枚皎洁的月亮

和它干净的光芒

我不知道是哪双手抟制烧造了它

我不知道它曾经摆放在

部族首领还是普通子民的家里

现在，那只黑色的陶罐

就摆放在文物展柜里

阔口鼓腹，它缄口不言

黑色的罐身明亮

如同中华文明的光芒

穿透了亘古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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