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版影片《东方不败之风云再起》中，林青霞饰演的东方不败在篝火边弹唱《笑红尘》

小时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被周华健唱得豪情满天；现在么……不说也罢。

小时候，“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响起时，总有古天乐和李若彤的姑姑和杨过看；现在么，这句歌词，有歧义。

有一种歌，有着让人不怕暴露年龄的好。它们叫金庸剧的主题曲，比如——“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用喊“预备”，我可以自己唱起来。

【笑傲江湖·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根据金庸小说改编的武侠剧《新笑傲江湖》开播，尽管出演的都是一众新面孔，但是当片头《沧海一声笑》的旋律响起，却瞬间将人拉回到那个熟悉的江湖。

《沧海一声笑》一曲，最早出现在1990年的电影《笑傲江湖》中，片中刘正风与曲洋同乘一艘小船，一位吹箫，一位抚琴，在令狐冲和岳灵珊的面前唱起了他们年轻时共同谱写的曲子《笑傲江湖》，曲名也正是小说名字的由来。

这首歌由黄霑作词作曲。粤语版由许冠杰演唱，而普通话版的演唱阵容更是难得——由罗大佑、黄霑和徐克三人共同合唱。三位演唱者中略显违和的徐克，正是电影《笑傲江湖》的制片人。

《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胜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啦啦啦啦

▲90版电影《笑傲江湖》中，许冠杰饰演的令狐冲跟着刘、曲同唱《沧海一声笑》，坐在旁边的叶童是“小师妹”岳灵珊

据说黄霑正是受他之邀，为影片谱写主题曲，但写了六稿都不能让徐克满意。后来，在随意翻阅古书《乐志》的时候，“大乐必易”这句话使黄霑心中一动。他心想，最“易”的莫过于中国的五声音阶“宫、商、角、徵、羽”，于是反过来改成“羽、徵、角、商、宫”，到钢琴前一试，简单却十分的悠扬动听，颇具中国古曲风韵，进而就写出了整首《沧海一声笑》的旋律。

而“沧海笑”、“苍天笑”、“江山笑”、“清风笑”、“苍生笑”的歌词层层递进，荡气回肠，不仅唱出了刘、曲二人惺惺相惜的情谊，更传达了一种历经风雨的洞达通透。

所谓的“风流逍遥”，大概莫过于此吧。小编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句“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可以说，这首歌唱出了《笑傲江湖》的精髓，也或许，唱出了许多人理想中的那座江湖。

▲2003版影片《倚天屠龙记》中，高圆圆饰演的周芷若，片尾曲是毛阿敏演唱的《爱上张无忌》

《沧海一声笑》之于《笑傲江湖》，正如《铁血丹心》之于《射雕英雄传》，《雪中情》之于《雪山飞狐》……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儿女情长，都揉在了那些耳熟能详的旋律中。

【东方不败·笑红尘】

接着《笑傲江湖》，来看一下1993年影片《东方不败之风云再起》的主题曲《笑红尘》，由李宗盛作曲，厉曼婷作词，陈淑桦演唱。

影片中，林青霞扮演的东方不败着一袭淡青色长裙，抱一把琵琶，赤脚坐在篝火边浅笑弹唱，那一刻的东方不败卸下了魔头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洒脱中又透着纯真，格外令人心动。

《笑红尘》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射雕英雄传·铁血丹心】

去年播出的新版《射雕英雄传》跟《新笑傲江湖》有一点很相似，同样沿用经典老歌来怀旧，用的是83版主题曲《铁血丹心》的旋律。

《铁血丹心》由顾嘉辉谱曲，邓伟雄填词，由罗文和甄妮演唱。

这恐怕是在全中国传唱度最高的几支粤语歌之一了，也是KTV的高点击量金曲。由一开始“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的缠绵悱恻，再到“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哪惧雪霜扑面”的雄浑激昂，双声调一刚一柔的交织，在旋律和歌词上都堪称经典，让人百听不厌。

▲83版《射雕》，第一部《铁血丹心》的片头中，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这轮摄影棚感浓浓的红月亮了

《铁血丹心》

依稀往梦似曾见

心里波澜现

抛开世事断愁怨

相伴到天边

逐草四方沙漠苍茫（冷风吹天苍苍）

哪惧雪霜扑面（藤树相连）

射雕引弓塞外奔驰（猛风沙野茫茫）

笑傲此生无厌倦（藤树两缠绵）

天苍苍野茫茫（应知爱意似流水）

万般变幻（斩不断理还乱）

身经百劫也在心间

恩义两难断

83版《射雕》共分三部，除了第一部的《铁血丹心》，第二部《东邪西毒》的主题曲《一生有意义》，和第三部《华山论剑》的主题曲《世间始终你好》同样深入人心。都是罗文与甄妮的演唱组合，其中《一生有意义》的音乐透着点“桃花岛”的邪魅，“情痴心痴，真意爱意”的柔情在小调式的旋律中格外抓人；而《世间始终你好》的“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则在“嚯！哈！”的伴唱中让人热血沸腾，满满的凌云壮志。

【雪山飞狐·雪中情 追梦人】

《雪中情》是1991版《雪山飞狐》的片头曲。“寒风萧萧，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很长一段时间中，只要天空飘雪，小编就会脑补这首歌的旋律……

▲91版《雪山飞狐》的片头曲《雪中情》

《雪中情》

寒风萧萧 飞雪飘零

长路漫漫踏歌而行

回首 望星辰

往事 如烟云

犹记别离时徒留雪中情

雪中情雪中情

雪中梦未醒

痴情换得一生泪影

雪中行雪中行

雪中我独行

挥尽多少英雄豪情

唯有与你同行

与你同行才能把梦追寻

而该剧的片尾曲《追梦人》同样是引起一代人回味的经典曲目，由罗大佑作词作曲，凤飞飞演唱，歌词单独摘出来就是一首诗

《追梦人》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

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

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

前尘红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细心的观众会发现歌词中有出现一些跟武侠不太搭的现代感，这是因为，这首歌本是罗大佑为1990年放映的电影《天若有情》创作的普通话版主题曲，歌名原本叫做《青春无悔》。

1991年，女作家三毛离世，罗大佑在《青春无悔》中又加入四句歌词，这四句歌词是：“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三毛曾在撒哈拉沙漠生活过，并写下《撒哈拉故事》，丈夫的逝世一直让三毛无法释怀，她最终选择了自行离开这个世界。

不难看出，这四句歌词，句句写的都是三毛。因此，改换的歌名“追梦人”，说的也正是这位痴情女作家。但罗大佑大概没有料到，最后却是一部武侠片《雪山飞狐》让这首歌红了起来。

▲罗大佑创作《追梦人》是为了纪念女作家三毛

再重新回到黄霑，由他作词的还有一首非常好听的《两忘烟水里》，由关正杰和关菊英合唱，是1982年播出的TVB版《天龙八部之六脉神剑、虚竹传奇》主题曲，当年饰演段誉的是风华正茂的汤镇业，出演王语嫣的则是22岁的陈玉莲。《两忘烟水里》的作曲顾嘉辉，他也是《铁血丹心》的曲作者、《沧海一声笑》的编曲者。

顾嘉辉与黄霑被称为香港乐坛的“辉黄组合”，两人合作的经典曲目还包括《一生有意义》《世间始终你好》《上海滩》《倩女幽魂》等。

曾经有人问黄霑最满意的作品，他说了两首——《沧海一声笑》有侠骨，《旧梦不须记》有柔情。但顾嘉辉听了后笑说：“一首《两忘烟水里》就已经侠骨柔情，两样都有了，这个笨黄霑居然要讲两首！”虽然有调侃的意味，但这首歌的确当得起顾嘉辉如此评价：“笑莫笑，悲莫悲，此刻我乘风远去。往日意，今日痴，他朝两忘烟水里。”

▲82年播出的TVB版《天龙八部之六脉神剑、虚竹传奇》主题曲是《两忘烟水里》

不过内地对于《天龙八部》，更为熟悉的主题曲恐怕是周华健的《难念的经》。

这首曲子是为97年TVB版《天龙八部》量身定制，在这一版中，李若彤饰演的“神仙姐姐”当得起“盛世美颜”的评价，而白面小生陈浩民也因为饰演段誉，成了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周华健不仅是《难念的经》的演唱者，还是曲作者，而作词人则是林夕。与“辉黄组合”高山流水式的旋律全然不同，这首歌一上来就节奏明快，“天阔阔雪漫漫共谁同航，这沙滚滚水皱皱笑着浪荡，贪欢一晌偏教那女儿情长埋葬……啊～舍不得璀灿俗世。啊～躲不开痴恋的欣慰。啊～找不到色相代替。啊～参一生参不透这条难题。”字字顿顿如同念经，从佛理的角度，为金庸的这部作品提供了一份贴切又独到的注解。

▲《难念的经》是为97年TVB版《天龙八部》量身定制

周华健的“金庸歌曲”，还有一首《刀剑若梦》也同样脍炙人口。这首歌出自1994年台版《倚天屠龙记》，张无忌的扮演者是马景涛，周芷若是周海媚，赵敏则是颇具争议的叶童。这一版《倚天》中还有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也非常知名，“人生短短几个秋呀不醉不罢休，东边我的美人呀西边黄河流”的曲子传遍了大江南北。

《刀剑若梦》则由周华健本人作曲，周华健、詹德茂合作填词。

《刀剑若梦》

我剑 何去何从 爱与恨 情难独钟

我刀 划破长空 是与非 懂也不懂

我醉 一片朦胧 恩和怨 是幻是空

（我哭 泪洒心中 悲与欢 苍天捉弄）

我醒 一场春梦 生与死 一切成空

（我笑 我狂我疯 天与地 风起云涌）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 恨也匆匆 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 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来也匆匆 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 恨也匆匆 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 长叹一声 快活一生

悲哀一生 谁与我生死与共

综合《难念的经》来看，周华健笔下的“江湖”相比于古韵绵长的《沧海一声笑》《两忘烟水里》，有着一份独特的绮丽和铿锵。

▲94版《倚天屠龙记》虽然选角、造型都引起颇多争议，但有《爱江山更爱美人》《刀剑如梦》等脍炙人口的主题曲

《归去来》是1995版《神雕侠侣》播出时，小柯特意为该剧创作的普通话版片尾曲，词曲都由他一人捉笔。“这次是我真的决定离开，远离那些许久不懂的悲哀。想让你忘却愁绪忘记关怀，放开这纷纷扰扰自由自在。”简简单单、毫无藻饰的歌词，道出了小龙女和杨过一次次离别时的内心独白。配合白面古天乐和李若彤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容颜，伤感的低吟浅唱令人心怜心动。

▲《归去来》是95版《神雕侠侣》从香港引进时，小柯特意为该剧创作的普通话版片尾曲

经典的“金庸歌曲”还有很多。金庸笔下的江湖，正是在这些美好的旋律中生动、复原，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留下不一样的印记。落在你心上的，是哪一首歌呢？

作者：钱好 王磊

制作编辑：钱好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