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最‘挤’的一个冬天。”90后住院总值班医生乔允2014年进入仁济医院急诊科,正经历着执业以来“最艰难的时刻”。
12月31日深夜,仁济医院东院急诊大厅外,闪烁着蓝色顶灯的120急救车,一辆接一辆到来。
“氧气!监护!开放静脉通路!”抢救室责任护士陈洁声音略带沙哑,冷静沉着地操作设备。这个中班,她已连续参与抢救十多位新来的病人。
连日来,仁济医院120接诊量不断攀升,东院连续多日出现急诊就诊量超1500人次/天的高位。居高不下的救护车数、就诊人数、留观人数,“合并”每天因感染而减员的医护,让本已负重的急救系统遭受更加严峻的考验。
但是,总有人要负重前行,坚守的白衣天使们,坚定地扛下了重担。
“顶同事的班,接同事的活”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跨年夜,医院急诊,真的挤!记者走到急诊大厅,已经完全看不出“大厅”——走道上、仓库入口、各个角落,所有能插下脚的地方,都躺着患者。200多个有号码的位置已被悉数占据,入口处,依然不断有轮椅、担架床推进来。
急诊的CT室前,排队的有三四十人,蜿蜒的队伍旁边就是一张张紧挨着的留观床位,高低、大小、颜色都不一样。一名上了年纪的大叔,紧紧抓着坐在轮椅里的老伴的手,轻声言语,眼里满是担心。
值守跨年夜,急诊医生,真的难。一个医生被几十个前来挂急诊的患者包围着;在护士站内,负责分诊的护士,一边咳嗽,一边快速回答着患者的提问。
刚“阳康”不久的乔允,回到救治一线就投入了“战斗”,他要从第一天上午十点,一直干到到第二天早上八点。一楼急诊大厅、抢救室,二楼急诊病房、ICU,到处都能看到他急速前进的身影。“现在大约80%以上的急诊患者都是老人,病情比较复杂。很多感染者伴有基础疾病,比如心脑血管、呼吸系统慢性病等,感染后病情发作、有所加重。”乔允的电话几乎一刻不停,同时,他还要密切关注重点患者的指标。
“我抵抗力算好的,症状还可以,还能顶同事的班,接同事的活。”乔允说。
遭遇急诊高峰,患者和家属“很理解”
“来急诊看的,突发情况比较多。”陈洁这些天抢救了几位从输液大厅转入的重症患者,“他们送进医院时,病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抢救的程度,但部分老人容易突然出问题,需要紧急插管、上呼吸机。”有时候,陈洁还会被“掰”成两三个人使用。因为抢救室中,一下子会涌入两三位新病患需要急救。
超负荷的工作,让这里的医护们显得很疲累。但让乔允稍感宽慰的是,“这一次遭遇急诊高峰,病人和家属对医生很理解,排那么长时间的队,吵架的很少。”
互相帮助,共克时艰,成为医患之间的默契。
在抢救室,92岁的李阿婆身体十分虚弱,但看到外孙女在身边照顾自己,依然十分欣慰。“阿婆,我弄得慢一点啊。”这是婷婷第一次给病床上的外婆换尿片,而她的父母也是刚刚“阳康”,之前已连续陪夜、身体实在吃不消,昨天就轮到婷婷接班到医院陪夜了。
“在收治入院的病人中,主要包括有重症化倾向的,以及出现低氧血症、胸闷气促的危急重症患者等等,我们需要密切观察他们的生命体征变化,第一时间采取救治的措施。”每当乔允看到接受高流量吸氧的老人血氧饱和度迅速恢复正常,他心底里都会松一口气。他多么希望,尽快度过这波超负荷的高峰,更多的患者能够得到及时有效的治疗。
但此刻,他唯有坚持。
为了尽力满足更多患者的就诊需求,急诊科做了各种灵活变通的安排。“白天和半夜相对来说人少一点,我在排班时就人少排一点。晚饭前后的中班,是人最多的时候,就要把人排足。”仁济医院门急诊办公室负责人樊翊凌在感染楼5楼给医护留了几个房间作为休息室,“凌晨的夜班是最累的,如果忙得过来,可以让两个人去休息,睡两三个小时也是好的。”
“希望今年除夕,我们家能吃上团圆饭”
“抢救推车不够了”“心电监护仪不够了”…… 那一头,陈洁也被一些棘手的问题难住了,正想方设法解决。“紧急准备一批氧气钢瓶,再加上监护仪,我们就能实施抢救。”
同时,医院管理层面也在不断调整优化急诊收治方案,还在联系周边医院、对患者分诊分流;同时加快建造东院第二急诊诊区和急诊改造工程,并动员专科收治患者。
抢救室内,灯火通明,戴先生看着躺在23床的母亲,眼角泛着泪光,“希望今年除夕,我们家能吃上团圆饭。”
抢救室外,寒风凛冽,气温降到了2摄氏度。依旧有救护车闪着顶灯,不停地开来。乔允又一次飞快地冲出去,抢救另一名新送来的患者。
作者:赵征南
编辑:唐闻佳
责任编辑:樊丽萍 图/仁济医院、袁婧